說完,瞎爺爺轉身一扯手裏的繩索默默的向黑暗中走去,望著瞎爺爺的背影,我忽然很內疚,瞎爺爺做錯了什麼?我是怎麼了?跟他發什麼脾氣呀,此刻的瞎爺爺一定更難受。
對著快要消失的瞎爺爺我大聲喊道: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瞎爺爺忽然站在不動,轉了幾次身,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向後擺了擺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哭聲一片,幾個白發蒼蒼的老母親已經暈過去了好幾次,大家手忙腳亂的安慰著身邊的遇難者家屬。
我默默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在活動,如此的淒涼,如此的悲傷,人真的好脆弱,脆弱到昨天還活生生的和你聊天打屁,今天就永遠的離你而去。
握著手裏已經黑乎乎的三十元錢,我想起了姥爺。
點上了一根煙,狠狠的吸進肺裏,濃濃的尼古丁瞬間麻痹了大腦,整個身體隨之而來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世界已經不再真實。
肩膀上不停的傳出陣陣疼痛,可心裏卻比身上更痛,仰脖幹掉手裏剩下的白酒,搖晃著向不遠處的職工浴池走去。
我們那時候的職工浴池是全開放的,無論是誰都可以去洗澡。
此刻由於礦井出事,整個浴池就我一個人,打開水龍頭,熱水洗刷掉了身上的灰塵卻洗不掉心裏的傷痕,眼淚摻雜在水裏,流到嘴邊鹹鹹的。
洗過澡,傷口的疼痛立刻減輕不少,正當我穿衣服的時候忽然一聲淒厲的貓叫傳來。
不會吧,這浴池裏怎麼會有貓叫?
我幾下穿上了衣服,順著叫聲尋了過去,空曠的洗澡堂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貓叫一陣陣回音跟著應和,連一向見鬼見慣了的我都感覺渾身不適。
順著叫聲來到了更衣間最裏麵的一個門前,門上貼著封條,貓叫聲就是從門裏傳來的。
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裏麵的貓好似被綁住了一樣,不停的發出撕扯掙紮的聲音。
本想進去看看究竟,可看了看眼前的封條實在是沒勇氣推開眼前的這扇門,可正當我轉身要走的時候,腳下一滑我一個跟頭向門的方向摔了過去。
咣當一聲,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門也忒不結實了,我這一摔倒正好把這門給撞開,眼前的情景讓我寒毛直豎,隻見一個椅子背上,掛著一隻剝了皮的貓,貓的四隻爪子被釘子死死的釘在了椅子背上,貓身下放著一個碗,碗裏是一碗白米,這人手法真的不錯,雖然把皮剝了下來貓卻沒死,流血也不多,正好把整個碗裏的白米給淋成紅色。
發出叫聲的正是眼前是這隻貓,隻見它可憐的眼睛一直盯著我,仿佛在求我救他,我顫抖著手不知道該怎麼做,眼前的一幕真的令我不知所措,這貓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一雙眼睛卻還在對我做著祈求,我顫抖著伸出手慢慢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紅筷子,對著這小貓跳動的心髒不停的瞄準著。
我閉上眼睛說道: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對你做的,我不知道放你下來之後你會什麼樣,我實在不能再讓你這樣下去,原諒我。
話一說完我狠狠的刺出了手裏的筷子,沒有想象中的尖叫,也沒有過多的掙紮,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眼前這隻貓的表情竟然是解脫。
直到現在我有時做夢都能夢到這隻貓,我從來沒在一隻動物的臉上看到解脫的表情。
我默默的脫下外套,使勁把釘在貓爪上的釘子拔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把貓屍放進了衣服裏,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知道,這一定是有人在做邪法。
礦井邊的樹林裏,我擺上了最後一塊石頭,默默的對著眼前的小石堆拜了拜說道:貓兄,我不知道是誰拿你做邪法,但我保證一定要幫你找出這個人,這個仇我王曉南給你報。
坐在貓墓的邊上,我點燃了一根煙,獨自坐在那捋清著思緒,這施邪術的人到底要做什麼?
如此血腥的法術一定是一個強大的邪術,那麼在這個破地方他要做什麼?
今天死的人跟這個邪術有沒有關係?
不對,這事一定隱藏著蹊蹺,哎,眼前也沒個出主意的人,這可怎麼辦,隻能等到晚上瞎爺爺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