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比煙花還燦爛,臉上充滿了歡喜。他站起身來,抱起談溦溦,在紛紛飄灑的花瓣雨中轉著圈兒,向圍繞著他們的那些兄弟高聲大喊著:“這個女人從今天開始是我的!你們的大嫂!所有人都要像效忠我一樣,效忠這個女人!”
“大嫂!大嫂!”像是事先排練好了,所有人都在擊掌山呼。
朗如焜就在這整齊的呼喊聲中,低頭吻談溦溦。
談溦溦仰著頭,看到他燦若星辰的眸子,她恨不能立即死去,死在他溫柔的懷抱裏,死在他含情脈脈的注視中。有那麼一刻,她的人生觀發生了動搖,她想拋開一切,不管黑道白道,不管是生路死路,從此就跟著他,做他的妻子,陪在他身邊一直到老!
片刻的軟弱之後,她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因為一己之私情,而毀了同事們耗費數年時間進行的這項計劃。
內心的煎熬,令談溦溦有些急躁。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談溦溦緊緊地攬住朗如焜的脖子,和他來了一個法式吻。朗如焜把她的主動和熱忱當做是一種邀請。他抱著她就往屋裏走去……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口哨聲。
可是談溦溦卻完全不在乎了,她想要跟他去,想要最後一次的狂歡,想讓他記住今天晚上她。將來有一天,當他回憶起今晚來,也許他能記起她今晚的美好,也許能少恨她一些。
她的時間像是長了翅膀的鳥兒,一驚就會飛走,所以她很急。也許她這一生,也隻有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毫無顧忌地向他表達她的愛。
朗如焜隻以為她是急不可耐,便加快了腳步,抱著她衝進了他的私人城堡大門,小跑著步上旋轉式樓梯,來到位於二樓那間寬大而豪華的臥室。
談溦溦到底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臨危不亂。即便是她現在心亂如麻,她也不忘一個小時後的行動。
剛才上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了。
臥室的正中央,有一張很大的床,是談溦溦跟著朗如焜去歐洲時,在意利利訂製的一張冷杉木雕刻架子床。這張床出自意大利著名設計師之手,從意大利空運到此地,談溦溦非常喜歡。
她買這張床的時候,隻是喜歡那朦朧的紗幔營造出來的童話一般的意境。她想不到有一天,她要在這張床上打破一個童話。
一進屋,朗如焜迫不及待……
談微微彎腰拉開床頭櫃最下麵那個抽屜,從裏麵拎出一副手銬來。
朗如焜見她拿出手銬來,吃了一驚,想要坐起來:“寶貝兒,我們……不用這樣玩吧?”
這一副真正的碳化鋼警用手銬,在朗如焜所有居住的房間裏,都備有防身的槍支刀具以及這種可以在製服人後防止被反擊的手銬。
朗如焜是一個強勢的男人,任何事情他都要掌控主動權。
他看到談溦溦拿出手銬來,心裏本能地抵觸,便坐了起來。
談溦溦按住他的肩膀,就在他的眼前,他腦子一暈,身體和表情都鬆懈了下來……
“哢噠”金屬相碰之音,朗如焜的手被銬住。
“這樣你就乖了……”談溦溦渾身顫抖著,眼睛紅紅的。
許久之後,她眼淚掉下來,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偷眼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她沒有時間了……
很快,隻剩五分鍾了!
她跳了起來。
在一個男人的防禦最鬆懈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
談溦溦看著他放鬆的樣子,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她多麼希望他帶著此刻的幸福入睡,再也不要醒來,不要麵對接下來發生的事。
手在發抖,腿腳發軟,而是最後時刻的內心掙紮,令她感覺到痛苦和無力。
她很想把他從床上拖起來,對他喊:“你快跑,警察要來了!”
可她馬上意識到,她就是一個警察。
她的心好痛,痛到麻木。
看看時間,09:59分!
絕裂的時刻終於要到來了!
談溦溦的腦子已經不會思考了。
她彎腰,拉開床頭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把手槍來,對準了朗如焜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