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失去理智的瘋狂,談溦溦終於哭出來了!
“我不會向你開槍,我的任務是逮捕你!我……”她說不下去了,端槍的手顫抖著,瞄向朗如焜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朗如焜也流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二十八歲生日的這一天,在他向摯愛的女人求婚這一天,事情會發生這樣的翻轉!難道是他壞事做太多?不配擁有幸福嗎?可是眼前這個女人!他對她是真誠的!他幾乎把她寵上了天!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背叛他,她不可以!
他還在掙著手銬,他向她嘶吼:“我不會讓你抓住的!你現在就開槍打死我!反正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反正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打死我吧!如果今天你不打死我,以後就是我打死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這個騙子!”
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刀子,紮進談溦溦的心裏!
她想說:“我愛你!可我是警察,必須要抓捕你……”
可在當下的情形,這樣的話多麼矯情,多麼蒼白無力。
於是談溦溦咬緊嘴唇,一言不發!她臉色煞白,淚水不停地湧上來,令她不能看清朗如焜的臉,但是她仍然在堅守自己的職責,她的槍口始終朝向朗如焜!
手銬在床柱上猛烈撞擊的聲音,以及朗如焜憤怒的吼叫聲,衝擊著她的神經。她隻覺得一陣一陣眩暈,雙腿打顫,手中的槍有如千斤重。
她要堅持!堅持到同事趕來!可是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同事們為什麼還不來?她快要堅持不住了!她就快要暈倒了!
就在這個時候,朗如焜終於用他的悍力掙斷了床柱!冷杉木的床柱發出一聲脆響,從最細的地方斷裂開來!朗如焜這一下子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那一截斷柱子攜著他的全部的力道,飛了起來,頂部那尖尖的金屬柱頭直奔著談溦溦的頭部刺過去!
朗如焜也沒有料到自己這一下子能掙斷床柱,他還處在對談溦溦無比的憤恨之中,等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而談溦溦的眼睛早就被淚水糊住了,她的精神也正在經曆痛苦的分裂,根本沒有看到一根尖尖的柱子正在朝她刺過來!
等她感覺到一陣疾風撲過來的時候,躲避已經晚了!
那鍍金的做為裝飾之用的金屬尖頭,從她的腦頂左上方斜斜刺入,在她的頭上紮出一個窟窿來!
朗如焜被那飛起的斷柱帶著,往前一撲,就撲倒在了談溦溦的身前。本來紮在談溦溦頭上的那根斷柱,被他用力一扯,就從談溦溦的頭頂上扯下來,落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了斷柱尖頭上的血!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害怕看到人的血!他抬頭看談溦溦,隻見她兩眼翻白,身體僵硬,像是他身邊的這根斷柱一樣,直直地向後倒去!
朗如焜隻覺得腦子裏有一個地方尖銳地痛著,好像那根柱子不是紮在談溦溦的頭上,而是紮在他的頭上。
有一個聲音在他心裏陰惻惻地說:她死了,她被你殺死了……
“沒有!她不會死!”他大聲的反駁那個聲音。
然後,他從床上撲下去,因為手被銬住,他沒有掌握好平衡,一頭栽在地毯上。他直接爬到了談溦溦的身邊,看到血汩汩地從她頭上破洞處流出來,他趕緊用手掌去堵:“談溦溦!你別裝死!你起來!”
談溦溦閉著眼睛,臉色青白,沒有一絲反應。
朗如焜滿手沾著她的血,他不是手上沒有沾過血的人,可是此刻他卻比手上第一次沾血的時候還恐懼。溫熱粘稠的血液令他眩暈,他有一生以來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有暈血的時候。
“談溦溦,你不要以為死了就沒事!你要是敢死,我追到地獄裏也不放過你!”朗如焜又推談溦溦一下,她還是不動。
朗如焜忘了自己此刻正處在危險之中,忘了自己應該逃跑。
他跳起來,跑去取來醫藥箱,將所有止血的藥都摁在了談溦溦的傷口處,拿紗布一圈一圈把傷口包裹起來,一邊纏著紗布,一邊叫談溦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