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了她,卻沒有辦法拯救她!
杜奮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將握緊的拳頭鬆開:“溦溦,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是我把你引上這條路的,我必須要對你負責到底。”
“謝謝師傅,不過你不用自責,做警察是我自己的選擇,做臥底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你的事。”談溦溦感受到杜奮的自責和內疚,安慰了他一句。
一個月以後,談溦溦傷好了,出院了。
她沒有回家,事實上從她做臥底開始,就沒有再與家裏聯絡過。
她的媽媽以前也是一位警察,因為身體不好,退役賦閑在家。當初她跟媽媽說,她要去執行特殊的任務,媽媽問都沒有問,就放她走了。
她是媽媽一個人養大的,從小媽媽就告訴她,爸爸死了。她一直覺得媽媽並不愛她,因為媽媽對她的態度從來都是不冷不熱的。
所以,她隻拜托杜奮經常去關照一下媽媽,連家都沒有回,直接在警方的安排下,從醫院去了機場,乘上飛機,飛往丹麥哥本哈根。
杜奮專門請了假,護送她前往歐洲。
丹麥是她自己選擇的地點,她從小就向往這個童話王國。當杜奮問她想要去哪裏的時候,她馬上就想到了丹麥,她偷偷地想:如果她的孩子能在一個美好的童話王國裏長大,那有多幸福!
一切都由警方安排,不會留下她的出入境記錄。
杜奮陪她到了哥本哈根,幫她找了房子,並且申請了語言學校。
他的假期並不多,所以他也隻能幫她做這些。回國前的那個晚上,杜奮怎麼也睡不著,便爬起來敲開了談溦溦臥室的門,把談溦溦叫了出來。
其實談溦溦也沒有睡,不知道是頭部受傷的後遺症,還是她自己的情緒問題,她最近睡眠非常不好,經常輾轉翻騰到天亮,才能勉強睡一會兒。
談溦溦披著一件棉外套,坐在沙發上。
杜奮倒了兩杯水,遞給談溦溦一杯:“溦溦,我明天就要走了,可是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杜奮滿臉憂慮之色。
談溦溦喝了一口水,衝他笑了一下:“師傅,你不用擔心,我可不是溫室長大的花朵,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警察,應付在這裏的學習和生活,完全不成問題的。”
“你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自從那天在醫院,談溦溦明確表示她要生下腹中的孩子之後,杜奮再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件事。但是明天他就要離開了,他決定抓緊自己在丹麥的最後一個晚上,和她好好談一談,再勸一勸她。
談溦溦當然明白他要說什麼,她搖了搖頭,說:“師傅,如果你想跟我談這個孩子,那你就不要說了。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一定會生下來,不管他的父親是誰。”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生下了朗如焜的孩子,你的後半生要怎麼辦?”杜奮提醒她。
談溦溦垂下眼簾,避開杜奮直視的目光,抿了抿嘴唇,說:“我明白師傅的意思,後半生……我有自己的孩子,不會孤單的……”
杜奮激動了,把水杯放到茶幾上,欠起身來,伸手握住了談溦溦的腕子:“溦溦,你如果想生下這個孩子,我也不攔著你,可是孩子總要有一個爸爸,我來當這個孩子的爸爸,好不好?你嫁給我!”
談溦溦嚇了一跳。
在她沒有執行這一次任務之前,在她還是一個天真單純的警院學員的時候,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對杜奮充滿了崇拜之情。她一度以為,那就是愛情。她還憧憬著,等她完成了任務,立功回到警察局,一定要向杜奮表白。
那個時候,她感覺不到杜奮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他在她的眼裏,隻是一個嚴厲的教官,經常會因為她訓練任務完成得不好,當著眾學員的麵兒罵她。
直到她這次結束任務回來,住在醫院裏,她才感受到他那份熾熱的情感。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她再也回不到過去,回不到懷著一腔熱血,每天跟在杜奮的後麵跑,希望他能回頭看她一眼的那個時候了。
麵對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談溦溦隻有驚嚇,沒有驚喜。
她已經被人求過一次婚了。
那一次,符合她身為女人對求婚儀式的所有美好想象:一個她愛的男人,一枚象征永恒的鑽戒,頭上是璀璨盛放的煙火,腳下是花香四溢的玫瑰花瓣,有許多人為他們祝福,她站在人群中,美得像一朵綻放的花朵。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那將是她這一生中的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回憶。
一個女人一生中經曆過一次那樣的求婚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