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昏。
榮超花園小區大門口右側十米開外,四五個戴著編織帽的農民工穿著長袖衣裳,坐在扁擔上嘻嘻哈哈打牌九,毛票散落一地。
“老九,咱們在這裏蹲一下午了,點子怎麼還沒出來?我不打了。”打牌的花襯衣男人將手裏的牌一推,一臉不耐煩地從扁擔上起來,靠著小區的鐵欄杆摸出一根煙吸了起來。
其中一個麵相陰鶩的男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如毒蛇般盯著小區門口:“再等一會兒,這次的點子有些紮手,連黃少這種人物都敢動的人,盤子,你覺得會是簡單人物嗎?否則,朱老大也不會讓我們來盯人。”
盤子這時用腳踢了踢旁邊正打牌九不亦樂乎的一個人:“狗子,都他媽別打了。起來,起來。你去給兄弟們買幾瓶啤酒回來。”
叫狗子的聽了站起來撒腿就向對麵的小賣部奔去,他可是也渴壞了,兩位老大不說話隻能忍著。一溜煙地小跑回來,狗子將綠茶分給兄弟們,自己仰口就是一頓牛飲。
“不行,我們幾個紮堆太顯眼,盤子,你和狗子幾個全部散開,留我一個在這裏。”老九陰沉沉地說完,盤子帶著狗子幾人迅速地散了出去,隻留下老九一人在小區門口。
時間到了晚上八點鍾,老九發現一個青年男人從小區走出來,青年男人和門衛好像很熟的樣子,趴在窗口大笑著說了幾句話。
那人身高一米八多,上身穿迷彩背心,下身牛仔褲,方臉盤披著一頭長發,脖子上帶了一串粗大的金項鏈子,肩上斜挎著黑色背包,活脫脫一個混世魔王的打扮。
“像是有些像,不過和照片上的人氣質相差太遠。”老九暗自琢磨了一下,從褲兜裏掏出一張相片還特意對比了,在昏暗的燈光下麵,照片裏的人也是身材高大,方臉盤卻是寸頭,脖子上也沒飾物,顯得很文氣也很成熟。
見對方走出小區轉過一個街頭漸漸走遠了,老九向街麵一揮手,隱藏在四周各處的盤子和狗子幾人竄了過來。
“剛才那個像混混的人你們看見了嗎?”老九用手指著很快就要脫離他們視線的青年男人,皺著眉頭問道。
盤子和狗子等人都點頭。
“我有種感覺,那個人跟我們的目標有著某種聯係,可是他和照片上的人氣質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九哥,我好像想起來一件事。”狗子身邊的一個紅毛青年插口道。他們剛才散到別處監視時,都把帽子摘掉了,紅毛青年的臉上有兩道交錯的疤痕,從左臉至下頜處,就跟毒蜈蚣爬過似的。
“吳蚣,快說!”老九的臉上悍氣凜然,不由怒道。
“我們老大一次在夜總會和別人喝酒的時候,我在門外曾聽他提過一件事。說是黃氏集團的黃大少最後得罪了一個厲害的人物,被人扮豬吃老虎狠狠地踩了一腳,最重要的就是老大說那個厲害人物打扮的一身江湖氣息,脖子上帶了一條粗大的金……”
“草你媽不早說!分頭追那小子,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立即告訴附近幾條街的眼線,將目標人物的長相特征告訴他們……”
老九怒罵著當先跑了出去,盤子,狗子,吳蚣,還有另外一個叫小水的分別朝不同方向跑,準備包抄。這五個人是朱老三的得力幹將,平時在一起行動的次數不少,這一下默契的配合,幾人如棋子一般散落了出去,準備追殺目標!
雇主傳達給朱老三的信息是活捉此人,而朱老三傳給下麵人的話,隻要保證對方的性命,不擇手段!因為黃石給他的價錢是五百萬!在廣州市眾多黑勢力當中,朱老三也不過是仰人鼻息生存的小幫會,捉一個人回來有五百萬,這種低投入高回報率的事情他希望越多越好。
老九沿著大街一路不要命地狂追過去,追到街頭一個十字路口已經不見了對方的蹤影,氣的他破口大罵。老大之前還特意交待過他,這次是一條大魚,逮到了將會論功行賞,至少會分給他一個夜場打理。眼看著到手的獵物從眼前溜走,老九平息了一下喘息,陰沉著臉掏出電話。
“操!讓目標給跑了!盤子你那邊是什麼情況?”
“老九你打來電話真是時候,剛才發廊的小麗向我報告,目標已經過了西關內街,我正在趕過去……”
“什麼?西關內街……”
西關內街,離老九所在的位置已經隔了兩條街,足有幾公裏的路程。看來對方是直接打車過去的,難道是要準備逃出廣州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