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壽宴吃到下午一點鍾光景，程老的子女走了大半，留下兒媳婦幫忙收拾席後殘羹。程老的老友們知道他淡泊喜靜的習性，飯後茶餘嘮擾一些過往舊事也都各自散去。羅端陽這個親家卻被愛孫女喝茶中途叫走，直至茶席結束也沒見回來。
留下在客廳忙活的兒女們，程老把楊風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程清易的書房，楊風遇到易學難題過來麵耳受教恩師的教誨，自然是此間的常客。
進了書房，程老與楊風笑著閑聊了些家常話，楊風把自己的家世背景，以及人生經曆都簡明扼要地對程老交待了。聰慧如楊風，或多或少地知道今天這次談話的重要性，在宴席上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兩人聊完一些瑣事，程老微笑地看著最心愛的弟子道：“小風，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楊風知道師傅心中早有安排，遂充楞裝傻，道：“為人師表，教書育才，跟隨老師身邊學易經明理數，繼承中國古老的易學智慧並將其發揚光大。”
程老聽了搖頭直笑，昏濁的眼睛裏有睿光流動：“小風，其實你早看穿我這個老頭子心中的想法。唉，你意誌堅忍勝於常人不知幾何，能將鋒芒收斂於內，身懷絕技而不驕，心藏大廈而不躁，現在的年輕人有這種品性實屬難得。可世道變遷，人心不古，為師曾為你的將來卜過一個乾卦。在你身上應了兩爻，一爻應潛龍勿用，一爻應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楊風深知師傅在易學上的造詣，潛龍勿用和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兩卦，本來是好事。通俗地解釋，身懷才華的人潛水上岸，莊嚴地向天地宣布不再做潛龍。經過努力奮鬥，在某個擅長的領域內，其才能和地位已經到達一種高度。
程老見楊風沉思不語，笑道：“這卦中之意你也明白，易經最大的特點是一個變字，人生充滿無窮變數，人的未來不是必然，也不是偶然。你性情孤傲不羈，注定無法學到中庸之道，沒有實力加身做為輔助，將來的路途艱難險阻啊。”
實力，說的是現實中的勢力也是權利。程清易要用手中掌握的關係網為他鋪路，隻有得到權勢這個東西，易學和醫學才有可能傳進千家萬戶，他生性淡泊，不喜金錢權利，卻希望自己最有前途的徒弟能得到它，完成自己的心願。
感受到程老對他的器重，楊風放下一切，坦坦蕩蕩道：“老師慧眼如炬，我想知道您對我的安排，更想知道老師的過去。”
程老朝他擺擺，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無非是幫京城一些人看過病算過命，如果將來有機會，你會遇到他們的。”
見師傅跟自己打起了馬虎眼，楊風也就不再過問。
程老拿起碧螺春茶喝了一口，緩緩放下，看著楊風的兩眼露出奇光，道：“本來我收你為徒，隻是看中你的悟性和那塊被開發的腦域，先傳易經後傳醫道，希望將來你能把我的易學和醫學繼承發揚光大。可是為師現在改變了初衷。我給你三個選擇，你可以自己選一條路走下去。當然也可以，不選。”
楊風淡淡一笑，道：“是否醫，商，兵？”
程老當即撫掌大笑，道；“正是這三者。從政已經不必考慮，一是你的年齡，二是你的脾性，雖然你學了我的觀人術，官場太過複雜。而醫，商，兵，三者，我可以給你任何想要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