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縹緲的雲煙中隱隱約約,忽遠忽近,若即若離。一個臉上帶著麵紗的白衣女子站在離長安城不遠處的高山上,眺望著那縷青煙。默念著,“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長安城
“如今已到弦樂派收徒時間已到,是該派個人去哪兒搶回我們項家的師尊一位,那名叫做莫蔭的女子,霸著那位置已經千百年了!想當初,這位置可是咱們祖先暫時依托給她的!可如今,她卻這般的占著那位置不放,真是恬不知恥!”
說這話的,正是這項家的第一百八十三代傳人項陵西。
“每年你都會說這樣的話。可每年派上去的人不都是被她收拾的落花流水嗎?如今我們項家所有的誌氣,都被澆滅了,也沒什麼人敢勤加修煉,為的不就是不被逼去弦樂派求學嗎?”項陵西麵前站著的一個婦女端起一杯茶遞給他。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記得那個櫻木生的怪胎嗎?”項陵西喝了一口茶說,“他不是相當用功嗎?”
婦女手抖了抖說:“那孩子的童年也相當可憐,若再這樣逼他去那冰天雪地的高山,怕是太委屈他了。”
項陵西端坐著看向婦女說:“菱悅,那孩子的可憐之處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想去弦樂派求學了呢?”
“這……”叫菱悅的婦女愣了愣說,“罷了,總之他在這裏也是受委屈的,春桃,去吧六公子請來。”
“是……”叫春桃的婢女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菱悅口中的六公子便隨著春桃走進了剛剛項氏夫婦所在的房間。
“爹,大娘……不知你們找天蕭所謂何事?”自稱天蕭的男子手中持著一把鐵青劍,身著青色幹練的練功衣,滿臉通紅。
“蕭兒啊,又去練功了?”項陵西做出一臉的慈祥樣說到。
“是的”項天蕭似是有些拘謹,回答的十分生硬。
項陵西顯然已經習慣了項天蕭這樣的態度,端起茶杯向菱悅遞了一個眼神,菱悅會意,便開口說道:“蕭兒,明日起便是弦樂派收門徒的時候,你可願意拜如弦樂派求學?”
項天蕭猛的抬起頭失落的看著麵前的一對老人,眼神隨即暗淡下來,拱手說到:“天蕭,領命……”項天蕭自知逃脫不掉這個命運,便也屈從了。
從房間裏走出來,他麵無表情的觀察著自己呆了十六年的宅院,十六年來,他處處受人排擠,流連下人也辟著不見他,總是敷衍自己的吩咐。所以他才會發奮練功,為的就隻是受到尊重罷了。可沒想到,這尊重沒等來,卻等來了這等命運。
提著鐵青劍走在回自己房間的路上,一路上所有人都避他避得遠遠的,生怕中了邪似得。就在他終於對這個家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希望的時候,偏又來了這樣的事情。罷了罷了,他想,人生不就是被別人利用或者利用別人嗎?如今自己也隻是被別人利用而已,何必如此的不甘心?正好可以離開這深淵看看外麵的世界……
“天蕭哥!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我給你說過的,誰叫你平時那麼努力練功啊!”遠處傳來一聲呼叫,就在項天蕭準備回頭時卻聽見有人說,“茗妹,你叫他幹嘛?他那樣是自己活該!況且他這樣的怪胎本來就應該離我們家越遠越好,你這還勸起他來了!”
“就是啊,他一出生就在笑,這已經詮釋了他的‘與眾不同’了,如今被送去弦樂派有什麼大不了的啊?不就是更‘與眾不同’嗎?而且他娘還是一個……”
話音未落,說話的那名男子脖子上已架著一把鐵青劍。剛剛同他說話的一男一女,也嚇的避開了好幾米遠。
“下次你要是再提起我娘,就別怪我刀劍不長眼了!”項天蕭用凜冽的眼神瞪著那名男子收起了鐵青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戴麵紗的白衣女子在不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眼中憂愁的思緒頓時變得歡快了許多,女子拿出自己的白玉劍說道:“婆娑劫?就這氣勢?真想直接殺了他而後快。”
女子轉過身似有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那是寧楓的仙胎,就這樣殺了怕是對不起他,這仙胎又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煉化下來的,怪可惜的,而且婆婆劫還不能直接殺。”女子托著腮幫頓了頓繼續說道:“真是個麻煩事!罷了罷了,就拿他打發時間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白衣女子回頭忘了一眼項天蕭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眼睛一閉一睜,剛才的眼裏所含有的笑意似是從未有過一樣,眼中又是一番憂愁。似是經曆了許多,看破了紅塵種種的表情看著項天蕭。
項天蕭感覺到不遠處有一束不似凡人的氣息,從袖口裏抽出兩枚銀針白衣女子的方向扔了過去。
白衣女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銀針,淡定一笑。就在看清楚銀針上有毒的一霎那間消失不見了。
項天蕭轉頭的瞬間,似是看見了白衣女子的身影,又似是沒看見的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