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皇宮，她從來沒有挨過打，即便鍾子情教她習武、練劍也是點到為止，從沒有傷過她，那時候，她不知道疼的滋味。可是後來，在農家生活的三年間，劉嬸動不動就會打她，雖然也有她頂嘴和逃跑的原因在裏麵，不管怎麼說，那時她知道了，挨打的滋味，疼痛的滋味。
“好過分……”
情不自禁，雲綺如此呢喃道。
而聽到她這話的吳欲，用非常吃驚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雖說奴隸也是賤民，可是……這打的也太過分了吧？”
“公主殿下真是仁慈，對於貴族而言，奴隸和豬狗沒有兩樣。”
“和豬狗沒兩樣？”
聽到吳欲這樣解釋，雲綺不自覺想起在她很小的時候養過一條小狗，很小很白的小狗，她每天都讓宮女幫它洗澡，喂它最上等的食物……別說打了，就算那條小狗咬了宮女她都沒訓斥過它。
再看眼前的奴隸們，過的的確連她的狗都不如。
“哇啊！”
就在雲綺驚訝於眼前從沒見過的殘忍行為之時，奴隸中有一個人終於承受不住鞭笞吐血倒地。
“喂，快起來！”
旁邊的侍衛掄起鞭子就對倒地不起的奴隸一頓狂抽，還在那早已遍布紫青色傷痕的腹部踹了兩腳。
“你們快住唔……”
沒等說出“住手”兩個字，雲綺的嘴就被吳欲捂住了，捂的嚴嚴實實。
“唔唔……”
“噓！”
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吳欲衝不斷掙紮的雲綺直搖頭，生怕被經過的侍衛聽到。
好在雲綺聲音不大又及時被吳欲製止，那些押送奴隸的侍衛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而是繼續用鞭子抽打成群結隊的奴隸們。
直到奴隸隊伍從眼前消失，吳欲才鬆一口氣，放開捂住雲綺嘴的手。
“你幹什麼！”
“真是萬分抱歉公主殿下，小人得罪了，不過小人也是為了公主殿下好。”
“什麼為了我好啊！你沒看到那些家夥那麼過分……”
即便早就不是公主了，可雲綺還是自認為隻要自己一聲令下侍衛們就會乖乖服從。然而這點在吳欲看來十分可笑，不過他自然不會真的笑出來。
“公主殿下，那些侍衛肯定都是某些貴族家裏的，就算你讓他們住手他們也不會聽您的。”
“怎麼可能，我可是公……”
最後一個詞雲綺沒有說全，因為她一瞬間意識到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公主了，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是。
“所以說，公主殿下若是想要重拾當初的輝煌，就一定要成為鏡水國的公主才行啊！”
“嗯……”
點點頭，雲綺深呼吸，強壓住自己沒能咽下的那口氣。
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最過分的莫過於殺害她父王的趙崢以及那些欺壓她的劉嬸和村民，沒想到，還有比那些家夥更過分的人，還有比那些遭遇更過分的事……
“說起來……公主，你不會想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嗎？”
不知怎麼，鍾子情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突然間掠過耳畔，仿佛在她內心深處激起了一絲絲漣漪。
外麵的世界……
這就是外麵的世界麼……
外麵的世界，有著辛苦勞作卻收獲甚微的農民，也有著正值壯年卻隻能為貴族做牛做馬的奴隸……
腦子裏一下子有點亂，雲綺不自覺地甩甩頭。
“話說……吳欲，現在趙崢不是焰雲國的王嗎？那他怎麼能容忍這種不拿奴隸當人看的貴族？”
“嗬嗬！”
聽到雲綺這樣問，吳欲撲哧一下笑了。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所謂奴隸，原本就不算人啊！”
“什……”
“他們要麼是世代為奴，要麼就是從其他偏遠地區買來的，有些還是戰敗的小國的戰犯等等，總而言之，一旦成為奴隸被烙上奴隸的烙印他這輩子就隻能為貴族做牛做馬，根本不能反抗。”
“怎麼這樣……”
聽完吳欲的解釋，雲綺一雙眼瞪的老大，一臉難以置信。
“而且這種奴隸製度是焰雲國自古就有的，應該說其他四大國也有，是貴族們尊貴身份的象征，也是一個國家富裕的表現，這些……公主殿下您應該比小人更清楚才對啊！”
“我……”
“所以一時之間趙大將軍也沒辦法把這種製度根除吧？不然說不定會捅多大的簍子呢，畢竟他現在還不是這個國家正式的君王，而且還要受其他諸侯王的製約。”
頭，有點疼。
越是聽吳欲分析奴隸製度雲綺的太陽穴越疼。
隱約中，她記得她的父王也說過，奴隸的多寡是一個國家是否繁榮的表現。當年，她父王為了昭玉妃也是從周邊少數民族那裏抓來過不少人做奴隸。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