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於鍾子情,雲綺蹭的一下站起身,右手摸上了腰間的匕首,炯炯有神的眸子盯住孫傲青的臉。
“哦?雲綺姑娘怎麼了?”
孫傲青不動聲色,看向雲綺的目光既不算友善也不算冷漠,更像是一種刺探。
“孫尚書……小女鬥膽,請問您是怎麼知道水龍劍在陸雲鶴手中的?”
他們從見到孫傲青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句話提到陸雲鶴的手中有水龍劍,然而孫傲青卻自然而然地道出剛剛那句話,由此可見打從一開始孫傲青就知道水龍劍已經被陸雲鶴偷出來了。
“嗬嗬嗬……”
但笑不語,孫傲青的這個反應令鍾子情內心的擔憂如水紋般漸漸擴散。
然後,握在手中的酒杯被孫傲青高高舉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是楊安親口告訴我的。”
哢嚓!
與話音一同落下的是酒杯被摔碎的聲音,緊接著,一大批士兵從四麵八方湧了進來。
見狀,陸雲鶴嚇得傻了眼,嘴裏的菜還沒咽下去。
“孫、孫傲青……你這是幹什麼!”
被雲綺揪住衣領硬生生被扯得站起來,眼前全是孫傲青的手下。
“意思就是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盟友!”
拔出匕首,雲綺一臉嚴肅,麵對著同樣有利刃在手的士兵。
鍾子情也早就站起身,右手持竹笛。
看著麵前三個甕中之鱉依然在垂死掙紮,孫傲青坐在原位悠然自得地喝著酒。
而這時,雲綺、鍾子情、陸雲鶴三人開始有了反應。
“這是……”
頭發暈,一股強烈的睡意襲擊大腦,雲綺的身體難以自控地搖晃起來。
“酒……有藥……”
一隻手扶著桌沿支撐即將垮掉的身體全部的重量,雲綺聽到孫傲青淡淡的話語:
“不是酒裏有藥,而是你們的餐具上塗了藥。我就在想,差不多該到發作的時候了。”
“為……什麼……”
和雲綺一樣,陸雲鶴也倒了下來,把放在桌邊的盤子全部打翻在地。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陸豐王的親生骨肉,而是被收養的山蠻族。”
孫傲青話音剛落,撲通一聲,雲綺也沒能支撐住,栽倒在陸雲鶴的旁邊。
握著竹笛的右手開始漸漸喪失力量,鍾子情用力咬住下嘴唇強迫自己維持清醒,然而——
當兩眼陷入一片漆黑之時,他聽到孫傲青冷冰冰的聲音:“放心,你是我女兒中意的男人,我不會殺你的……”
意識,沉了下去。
鏡水國王都龍藍,兵部尚書府地下,存在著一座牢獄。
當雲綺醒來時,已經深陷其中。
映入眼簾的是冰冷堅硬的鐵欄杆,一根挨著一根,很密。身體下方是連稻草都沒鋪的硬邦邦的地麵,還有些潮濕。
垂下眼簾,自己的雙手上戴著鐐銬,鐵鏈子粗得和她的手臂有一拚。
記憶被快速找回,雲綺知道是孫傲青把她關了起來。
不隻是她一人……
扭頭看過去,躺在自己身邊的是仍然昏迷不醒的陸雲鶴,陸雲鶴的手腕和腳腕也都戴著鐐銬。
“還真夠小心翼翼的,即便一個是弱女子,一個是無能的王太子……”
雲綺自言自語。
勉強站起身,身體還沒有恢複氣力。
環視一圈這間不太大的監牢,除了她和陸雲鶴,再無他人。
鍾子情,不在這裏。
既然孫傲青的女兒那麼喜歡鍾子情,對他一見傾心,想必溺愛女兒的孫傲青應該不至於為難鍾子情才對。
認為鍾子情是靠臉得到了比自己更好的特殊待遇,雲綺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