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會做出那麼唐突的舉動實在很抱歉……”
又是一句道歉，雲綺快被鍾子情磨磨蹭蹭的性格氣得鼻子都歪了。
“道歉的話我聽夠了好麼？”
“嗯……”
片刻沉默過後，她聽到鍾子情接著說：“因為沒想到林朔夜竟然會吻你，一時間太過吃驚……也很憤怒……”
“憤怒？”
這個詞雲綺聽著倒新鮮，不過她沒插話。既然鍾子情開了口，就證明是終於想通了要跟她好好解釋。
“對，是憤怒……”
重複著這個詞，鍾子情沉默須臾，接著道：“我……不想……看到別人吻你。”
撲通！
就在鍾子情話音剛落時，雲綺心髒用力一跳。
這是……鍾子情這話……是什麼意思……
臉上微微熱了起來，即便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冰冷通道之中。
雲綺感覺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燥熱難耐。
心髒的跳動頻率有些失常，而且是越來越失常。
沉默，再一次籠罩在照明條件並不好的通道之中。
等待了半晌，鍾子情的解釋似乎到這裏告一段落，雲綺急得恨不得直跳腳。
拳起來的雙手因為緊張，有汗水滲了出來。
“為……什麼……”
聲帶有點發顫，最終她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麼……不想看到別人吻我？”
“……不為什麼。”
答了跟沒答沒兩樣，雲綺登時有種想給鍾子情兩巴掌的衝動。
鍾子情說的話莫名地讓她產生了某種期待，某種不該有的期待。
難不成……鍾子情喜歡我嗎？
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可雲綺立即搖頭。
不對不對不對……鍾子情他不是有喜歡的女子嗎？
“我說啊……你之前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
弱弱地問了一句，雲綺得到的隻是鍾子情簡簡單單一個“是”的回答。
很想接著問“那個人是我嗎”，可思前想後，雲綺實在問不出口。就算她性格再大大咧咧，可從小到大也是受過正統教育的，女孩子要矜持，這是最起碼的。
而且，若是鍾子情幹脆利落地回答了“不是”，又或者沒忍住直接嘲笑她，那她豈不是顏麵盡失。
這種事絕對不能主動問，絕對不能！
拚命搖頭，雲綺強迫自己把那份好奇心和胸口的鼓動壓下去。
真是的，都怪鍾子情說了那種奇怪的話！
把責任往鍾子情身上一推，雲綺感到毫無壓力。
就這樣彼此無言，沿著看不到盡頭的通道走了片刻，從雲綺的身後傳來鍾子情銀鈴般動聽，帶著幾分試探的聲音：
“雲綺，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嗯？”
聞言，雲綺愣了一下，心想，她早就把生氣這回事忘到腦後去了。
“對！還在生氣。”
不假思索，她撒了謊。
緊接著，聽到的是鍾子情重重的歎氣聲。
能夠讓向來從容不迫的鍾子情心煩到這種程度，雲綺沒來由地產生了驕傲感。
放慢腳步，她與鍾子情肩並肩。
扭頭看過去，鍾子情的側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微微泛紅，一如既往美得驚為天人。
視線，就這樣交彙了。
從烏溜溜的鳳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伴著幾許詫異，雲綺沒料到鍾子情竟然會斜視她這邊，整個人瞬間從頭紅到腳。
這不就像是我看鍾子情看得入迷了嗎！
咬咬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外貌協會，然而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一百個人裏麵一百個都是外貌協會，不分男女。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生我氣了呢？”
正在胡思亂想，雲綺聽到鍾子情這樣問道。
“誰說的！”
瞪了鍾子情一眼，雲綺心中一團亂麻。
若是鍾子情沒有說那句奇怪的話她還能保持鎮定，可聽完那句話後又不給下文才叫她急得抓心撓肝。
這時，昏暗的通道走到了盡頭。
“這是……”
即便是橫向隻能容納三個人並列行走，不算寬敞的通道，卻被硬生生分出三道門。
“看來，我們又要再麵臨一次選擇了。”
鍾子情輕聲呢喃。
點點頭，雲綺在火把的照明下看到了這三扇石門上麵的圖案。
和進入到這個洞穴裏一樣，三扇門上麵都有鏡水國王室的族徽，也有山蠻族的圖騰。
“我有種直覺，若是這扇門進錯了，搞不好我們就沒辦法活著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