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玷汙這神聖的考驗！”
“我……”
雲綺也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失禮的話，沒料到倪夢蝶竟然如此生氣。
擔心雲綺得罪了倪夢蝶，鍾子情正想開口，隻見雲綺低下頭，雙手抱拳，道：“真是抱歉啊姑娘，小女子這人向來心直口快，得罪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實際上雲綺一點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想認錯，若是以前的她搞不好會和倪夢蝶吵上一架甚至動手。
但眼下不是時候，倘若因小失大，豈不是得不償失，到時候她如何對得起千裏迢迢連朝政都不顧的趙崢？
頭低得很深很深，因為倪夢蝶一直沒發話，雲綺也不敢抬起來。
叫她這麼低三下四，說實話還真是不習慣。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等到她和趙崢、鍾子情找到神殿，和朱雀神締結新契約，到那時她再抽空來找這個處處不給她好臉色的倪夢蝶算算總賬。
“算了，看你年紀尚輕，我不和你一般計較。”
聽到倪夢蝶這樣說，雲綺終於鬆一口氣，然而她卻覺得，倪夢蝶沒有比她大幾歲。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就上去吧！”
連個“請”字都沒說，倪夢蝶態度冷傲。
“那請問姑娘，我們是依次上去還是……”
聽到鍾子情銀鈴般動聽的嗓音，倪夢蝶烏黑的眼眸深處漾起陣陣漣漪。
“你們一同上去就好，到時候這擁有朱雀神意誌的台階就會從你們之中做出選擇。”
一旦說話對象變成鍾子情，倪夢蝶的態度就會溫柔很多。
雲綺見狀，心裏相當不痛快，可嘴上她又不能說什麼。
就這樣，她、鍾子情、吳欲、尚可以及那個虎背熊腰的男子五人並排踏上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台階。
即便現在天已大亮，圍繞在鳳鳴山周圍的煙雲也沒有散開。
越是往高處走，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走著走著，甚至有種自己是踩在雲端的錯覺。
雲綺的左邊是鍾子情，右邊是吳欲。
她是被夾在中間的那個，所以多多少少還是比較安心。
台階稀疏平常，並無任何特別之處，走了能有一段路，什麼神奇的事都沒有發生。
雲綺禁不住想，是不是倪夢蝶在騙他們？
畢竟這隻是台階而已，能有什麼考驗？難不成還能有神明降世？
嘴角翹了起來，雲綺笑得輕鬆自在，完全沒把考驗當回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可台階卻仿佛還是那麼長，長得一眼望不到盡頭。
雲綺，感到了不對勁。
要說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好，但就是很不對勁。
因為台階走不完，有種無論邁過多少台階，這條路都不可能有終點的錯覺。
一絲不安，從雲綺的心底升騰而起。
踏上台階的腳步，停了，雲綺深呼吸，與其說是走累了想要停下來休息，不如說她想環顧四周，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鍾子情……”
扭頭朝左看，左側一無所有。
鍾子情，不在。
胸口咯噔一下，雲綺頓時瞪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鍾子情？”
呼喚鍾子情的名字，卻無人應答。
雲綺，一下子慌了。
“鍾子情？鍾子情你在哪兒？鍾子情——”
扯著嗓子大聲呼喊，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四周圍愈發濃稠的雲霧。
雲綺仿佛走錯了路，被孤零零地丟在一個隻有雲霧的空間裏。
這時候，她聽到了聲音。
像叫聲，更像是某種動物的咆哮。
這咆哮聲越來越大，仿佛離她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