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媽媽的勸說下,我和陸永城在新婚期間都留在陸家。她總是勸說我,讓我多體諒當媽的苦心,人老了總想著可以盡享天倫之樂,建議我們今後至少每周抽出一天時間回去陪兩老。
我和陸永城的蜜月旅行計劃得很周詳,打算先去成都,然後駕車去西藏,最後從西藏過尼泊爾。
所有旅行的裝備都在已經準備好,就連高原反應的藥物陸永城都幫我買回來了。可是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在我們準備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吃壞肚子,晚飯後嘔吐不止。
“老婆,你沒事吧?是不是早上的時候又偷偷去超市買雪糕吃?”陸永城給我倒了一杯溫水,心疼地看著臉色慘白的我,無奈地搖頭,“你的腸胃不好,說了多少次不能偷吃生冷的食物,你說這壞習慣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改?”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丟給陸永城一記埋怨的目光。“這幾天晝夜溫差大,可能著涼了。等會兒吃點感冒藥,再睡一覺就好。明天我們還要一早出發,你也早點睡吧。”
“你這樣子還能出發嗎?我等會兒先把機票取消,等你好起來再打算。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幫你拿藥。”陸永城彎身在我的額上親了一口,然後了離開臥室。
這臥室的裝修風格簡潔,是陸永城生活多年的地方。書櫃上還留有不少他讀書時候買的參考書籍,靠窗的牆壁上貼滿了他旅行時的照片,從澳洲到南非,然後是歐洲十國和俄羅斯,每張照片都詳細地寫上當時的日期。
而擺在最顯眼位置的,是他在鳳凰時偷拍我的背影。每次看到那張晨曦下的身影,我的腦海就會浮現起當年我們認識時的場景。緣分,讓我們沒有擦肩而過;幸運,才促使我們在茫茫人海中多看了對方一眼。
所以,我們相遇、相戀、相愛。
在靠近衣櫃的牆壁上,掛著我們的婚紗相。每次看著牆上笑容滿臉的婚紗相,內心的感動就會爆滿。如果你問我什麼是幸福,我會滿懷感激地回答,“有陸永城在身邊,就是幸福。”
當陸永城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陸母正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有種隱約的擔憂。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探了一下我額頭的溫度,然後細心地詢問我的情況。
直到我把這兩天一日三餐的進食都逐一數出來時,陸母臉上突然散發著光彩,興奮地對我說,“可能懷孕了,先不要亂吃藥,現在到醫院走一趟。”
“懷孕?”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和陸永城都大吃一驚。因為我和他早已協商好,今年先過二人世界,待我調理好身體以後,再備孕。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們每次都會用套,怎麼可能懷孕呢?
看著陸母一臉興奮的樣子,我和陸永城都不忍心潑她冷水。陸永城坐在床邊盯著我吐得蒼白如紙的臉蛋,也提議讓我去醫院走一趟。
好吧,雖然我很討厭醫院,可是病情要是拖延了,蜜月旅行就會無限期擱置。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匆匆趕去醫院。在我們達到醫院的時候,陸母直接把我帶到產科住院部的辦公室,讓有婦科聖手之稱的劉教授幫我檢查。
醫生問了我很多私人的問題,最後建議我做孕檢。我的精神不太好,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醫生,我這是吃壞肚子了吧?”
“這個不好說,等檢查結果出來了就知道。”醫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笑眯眯地對我說。
從檢查室出來以後,我和陸永城並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麵麵相覷,心裏納悶著等會兒怎麼向陸母解析。早在我離開檢查室的時候,陸母已經與劉教授談起來。等了不到半小時,陸母也從辦公室裏走出來,一臉笑容地看著我,“我就說了,芷晴是懷孕,而不是吃壞肚子。你們年輕人沒有經驗,要是亂吃藥就不好了。”
這下輪到我和陸永城驚呆了,接過陸母手上的化驗單一字不漏地研究了一遍。
“陸永城,這個…你怎麼看?”我扯著陸永城的衣角,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問道。
可是陸永城比我還要緊張,握著化驗單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斷地重複說,“懷孕了…你懷孕了…我要當爸爸…這是真的嗎?”
正當我還在糾結什麼時候懷孕時,陸永城突然停下了嘮叨,一臉正經地對我說,“老婆,一定是從鳳凰回來那次…那次我們太興奮了,一點兒措施也沒做。嗯,你老公真棒,才一次就中了頭獎。”
我的雙眼開始濕潤,下意識地撫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帝把我的門關上了,原來還會為我打開一扇窗戶。孩子一直以來是我和陸永城的遺憾,可是這次的懷孕無關迷茫,是我們重拾愛意的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