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晏有些不耐煩，“你來想幹什麼？”
季辰安攤攤手，“我來沒什麼事，就是想知道昨晚你是怎麼躲過那幫刺客的？”他邊說還邊數著指頭，“那幫刺客我今天看了屍體，得有十幾個人吧。”
葉凝安雖然背對著季辰安，但她通過這二公子的話，就感覺來人不是什麼善茬。
“哦，我知道了，昨晚我睡意正濃，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呼喊。莫非那女子是為你放風的？”
季淮晏的忍耐值似乎已到極限，他抓起季辰安的胳膊，想要把他轟出去，不料季辰安吃痛地叫了起來。
“告訴季夫人，她的伎倆在我這裏行不通。”
本能的反應讓葉凝安回頭，她看到季辰安胳膊肘上一塊大大的淤青。
季辰安見季淮晏停下動作，開始自顧自地講起自己的胳膊來。
“那天我在河邊溜達，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本想去看看怎麼回事，不想人家一個石頭過來就把我砸倒了。”
聽到這，葉凝安的心裏咯噔一下，就連腿也不受控製地踉蹌了一下。
季辰安似乎也終於注意到這個始終背著他的侍女。
“這就是你的新侍女？”
季辰安上下打量著葉凝安，“看起來確實和常人不太一樣，這頭發是如何盤的？怎麼又長得如此奇怪的顏色？”
“誒！你轉過來讓我看看。”季辰安盯著葉凝安，戲謔地衝她喊著。
葉凝安始終沒有轉身，她知道這個季家二公子不能拿她怎麼樣。
很快，季淮晏就擋在季辰安麵前：“我的侍女，為何要聽你的？”
季辰安倒也是個爽快的人，他知道隻要是季淮晏的人，都不會待見他。於是也就轉身離開了。
等到季淮晏走後，葉凝安才如釋重負一般轉過身隨意坐在墊子上。
“這是你弟弟？”
“是，剛才你為何不肯正臉見他？”
“我聽他那聲音就覺得討厭。”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雖說嘴巴是臭了些，卻沒做過什麼壞事。”季淮晏喝著湯藥，自顧自地說起來，“他的一切行為都被他母親掌控，也就是季夫人，這也是我討厭他的理由。像一具任人操控的屍體。”
葉凝安聽得愣了神，原來這冷血大魔頭其實也沒那麼冷血，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想不到，你們這種有錢人其實活得也這麼痛苦。”
季淮晏聽後微微一笑，二十多年來，他經曆過太多太多，看著自己的至親慘遭殺害，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一點點奪走，看著周圍所有人對他的冷眼相待，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還能打動他了。
唯有強大，奪權，才能找回自己的一切。
他雖這樣想，但他不會說出口。
季淮晏喝完了碗裏的藥，沉默許久，他終於緩緩開口：“昨晚，你救了我兩次。”
葉凝安聽到這久違的讚美，開始傻笑起來：“都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