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安翻來覆去睡不著,隻好趁著月色悄悄走出房間。看到天上高高掛起的月亮,葉凝安回想起穿越的那天晚上,月亮也是這麼圓,這麼亮。
腦海裏浮現出季淮晏的身影,葉凝安摸摸自己的心口,終於想到什麼一般,有些惆悵地對著月亮便開始自言自語。“也許,夢裏和季淮晏生離死別的,不是葉昭月而是我。”
想到這裏,葉凝安隻覺得心口傳來陣陣痛楚。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才會有後來季淮晏的死亡嗎?她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但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
“為何與我生離死別?”季淮晏的聲音總是在葉凝安的身後幽幽響起,好像他時刻都在葉凝安身邊一樣。
聽到季淮晏的聲音,葉凝安驚慌失措地朝季淮晏看去。他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在昏暗的月色下,葉凝安看到季淮晏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
季淮晏的聲音越是溫柔,葉凝安就越是難過。但她還是決定坦白一切:“其實,在來到這裏之前,我曾經夢到過你,夢到你死去……”
季淮晏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覺得你一個夢就能嚇到我嗎?”
葉凝安低著頭不敢看季淮晏的眼睛:“總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在我離開這裏之前,不要有任何閃失。”
季淮晏湊上來,葉凝安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煙草香。他俯身抬起葉凝安的下巴,讓葉凝安的眼睛對上他的眼睛,兩個人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葉凝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他鋒利的眼眸下卻有著溫柔似水的眼神。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慌亂之下,葉凝安一巴掌打掉季淮晏的手,緊接著慌忙離他三步遠。“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找杜衷。”說完她便準備溜回房間。
“等等!”季淮晏終於開口,看到葉凝安又折返回來,他像是討好葉凝安一般,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我不想跟季辰安同住一間屋子。”
季淮晏就這麼跟著葉凝安一起回了房間,而可憐的季辰安早已經一個人沉沉睡去,絲毫不知另一邊的兩人已經小鹿亂撞了。
葉凝安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衣物,然後招呼季淮晏坐下。而此時的季淮晏也像一個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般,沒了往日的囂張,隻是乖乖地坐著。
“我睡地上便可。”季淮晏支支吾吾地說。
“我也沒想讓你睡床上。”
季淮晏無語,這時他注意到桌上葉凝安的白大褂和聽診器。“這是何物?”季淮晏拿起聽診器,端在手裏小心翼翼地端詳著。
葉凝安走過來,把聽診器放到季淮晏的耳朵裏,接著把另一頭放到他的胸口上。
咚—咚咚—咚—
“聽到什麼了嗎?”葉凝安見季淮晏沒有反應,伸手把聽診器又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咚咚—咚—咚咚—
季淮晏看著葉凝安的臉,耳朵裏傳來她的心跳,他神色慌張,殊不知自己的心跳此刻正在急速飆升。
“這是聽診器,能聽到人身體裏的聲音,進而可以聽出哪裏生了病。”葉凝安再次把聽診器放到季淮晏的胸口,“我就是通過聽你的心跳發現你的病症的。”
季淮晏沒有答話,隻是靜靜聆聽著耳朵裏咚咚的響聲。
“聽到什麼了嗎?”葉凝安打趣。
季淮晏把聽診器摘下來,有些心虛地搖搖頭,他才不會告訴葉凝安,自己的心跳像打仗似的。
很快兩個人都有些困了,畢竟長途跋涉還沒能好好休息。葉凝安把被褥扔給季淮晏便躺在床上昏睡過去,季淮晏也第一次嚐到了睡在地上的滋味。
聽到床上葉凝安均勻的呼吸聲,季淮晏笑了笑,也閉上了眼睛。
直到第二天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把兩個人從夢中驚醒。敲門的是季辰安,他剛想告訴葉凝安,季淮晏一晚上沒有回去睡覺,等葉凝安打開門露出睡眼惺忪的季淮晏時,季辰安徹底傻了眼。
“你別誤會,昨天太晚了,你已經睡了,季淮晏敲不開你們的門,才來我這裏的。”葉凝安慌忙解釋,指著地上的被子給季辰安看,“你看,昨天他睡地上,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
季淮晏看到葉凝安為自己狡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他還是板著臉,撿起自己的衣服走出門去,“跟他有什麼好解釋的。”這話像是在跟葉凝安說,也是像在跟季辰安說。
白允恒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他的東西不多,除了一把大吉他以外,就隻剩下幾身衣服了。
“你去哪?”季淮晏冷冷地問。
“不是跟你們一起走嗎?我要去找歡竹。”
葉凝安大笑,“你也太心急了吧!我們來這裏是有任務的,得把事做完才能走啊。”
白允恒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失望。他默默地把自己的行李放到犄角旮旯,“我都跟老板告別了,結果你們告訴我今天不走。”
“說吧,你們來這裏有什麼任務?我好歹也來了一個月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