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方才的烈日與晴天,陰沉沉的仿佛要墜落下來,讓整個世界顯得壓抑而沉悶,淡漠的風淩厲地穿梭著,將人們的衣袂與帶一同帶起,讓柔弱的花兒和小草相伴折服於地。
正是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卻有五人對著一個約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拳打腳踢,而一側,則另有一個老人試圖將這些人拉開,隻是這老人病病秧秧的全無力氣,又豈能敵過這幾個年輕力壯之人。
“打,給我往死裏打,讓他知道在這劉家村,究竟是誰說了算的。”一個聲音冷笑道,說話之人乃是一個二十來歲、衣著華麗的男子,他站於被打少年身前,抬足踩在少年胸前,將腳心狠狠扭轉幾下,然後又恨聲說道,“李承澤,你欠的錢既然無法還上,那便將重要之物交於我劉家相抵吧。”
“我呸,你休想,爺爺隻不過是借了你劉家二兩銀子,這才過去兩月而已,便已長成了二十兩,天下哪裏會有這等事,你劉家倒不如去搶好了。”那被打少年說道,這少年模樣清秀,皮膚白淨,完全不像是山中之人。此時這少年雖然滿臉鮮血,但其雙目卻是冷冷的望著眼前男子,眼中更是懼意全無。
“不要再打了,劉少爺,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老人道,他跪於動手闊少麵前,希望對方可以放過被打少年。
“滾開。”那闊少將求老人一腳踢開,然後便又指著李承澤對自己仆從道,“給我狠狠打,看他骨頭會有多硬。”
其他仆眾便繼續毆打這位名為李承澤的少年,而這少年此時便恨恨的望著眾人,口中也不聞有任何聲音。
“劉少,我看還是算了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其中一個仆從道,想到對方畢竟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如此打法,對方也許無法承受。雖說在劉家村上,劉家幾乎可以一手遮天,但如若真是出了人命,卻還是要給村民一個說法的。現下這種況,出來擔責的,定還是他們這些仆從,這種事,定是仆從蠱惑主人,仆從動手打人了。
主人哪裏會有什麼錯誤!
那闊少見少年沒了聲息,他心中雖然不怕,但也感覺頗為無趣,於是便揮手道:“行,這次便饒過你,我們下次再來,李承澤,看你還能支持多久,我們走。”話一說完,他便帶著眾仆從離開了此處。
那名為李承澤的少年望著一行人離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力爬了起來,來到老人身傍,見老人口中直喘粗氣,少年便想將老人扶起,然而僅僅是用了一點力氣,便已換來了全身劇烈的疼痛,少年隻好放棄將老人扶起的想法,隻聽他對老人開口說道,“爺爺,你究竟是怎麼樣了。”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怕是時日不多了。今日,我有事想要告訴你知曉,你可要聽好了。”那老人道,說不了幾聲,便又換來了劇烈的咳嗽。
“爺爺,你先休息一下,有話以後再說。”那少年道,他撫著爺爺的胸口,想讓爺爺氣順一些。不想讓爺爺再說話浪費體力,他又接著說道,“都怪孩兒體弱,孩兒一直都將精力放在讀書上,卻讓爺爺累出病來。”
“此時不說,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你聽我說,這是有關你父母的事。”那老人道,他輕輕搖手示意對方不要打斷自己,見對方停口,他才又指著李承澤道,“你掛於頸項之中的紅翡,是你身份的象征,你我雖是同姓,但我畢竟隻是你母親的家臣而已。為了不讓外人懷疑,才讓你稱我為爺爺的。當年你母親帶著莫名中毒的你趕回大興求醫,但途中被人暗算,你母親和妹妹身死,你與我被玄一道所救,事後玄一道告訴我,是蝶妖殺了你母親及妹妹。”
李承澤將藏於衣中的紅翡拿出,這紅翡是一個美麗的女神形象,紅翡紅色亮麗鮮豔,玉質細膩通透,著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隻是奇怪的是,此物無法被外人取下,那劉少無意間現此物,所以才會有逼要此物的況生。
“原來竟是這樣。”李承澤道,很久以前,他便問過爺爺自己父母何在,但那時爺爺並不願說出,不曾想會有這樣的故事。
“不,此事也許不會像玄一道所說那樣,否則,我又怎會不去尋找你的父親,這其中定有什麼問題。”然而這老人還未說完,他的生命便已走到了終點。
“爺爺!”李承澤叫道,見爺爺已然斷絕氣息,他自是極度傷心,但傷心同時,他能想起的,卻還是今日之事對爺爺的打擊。爺爺最後並未講出的話,他卻是並未多想。
“劉菽,我李承澤對天立誓,定會讓你不得好死。”李承澤道,此時他便仰頭長嘯,然而回答他的,卻是隻有四周的風聲。李承澤與爺爺居所離劉家村較遠,與二人交好的人也是不多,此時出事,竟是無人知曉,更別說是有人相助了。
許久之後,李承澤這才冷靜下來,爺爺雖然隻是母親家臣,但母親是誰李承澤並不知道,更無什麼印象,但他知道的是,爺爺待自己極好,在家境貧寒時,爺爺還會讓自己全力讀書。此時爺爺亡故,李承澤自是需要將爺爺好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