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最不懂愛的年紀和愛相撞了個滿懷,然後血肉橫飛,變了模樣。那些年,我們小心翼翼,心像是晨曦裏的一汪湖水,敏感得經不起一粒塵埃的墜落,哪怕這相遇早了一分或遲來一秒,故事裏的人或許都會換了一副模樣。
如果可以,唐饒仍舊願意放棄父親曾經要搬進的靠近市區更大更好的那套房子,住到這個小城的市區邊緣來,然後在青春年少遇上趙孜孜,16歲在心底埋下一個叫做趙孜孜的秘密......當然,這都是後來的故事了。
唐饒是在三歲的時候隨父母搬到了身為教師的母親分配到的這套新建的教工宿舍的,雖然父親經商略有收益,但母親說“既然單位給分配,又是新樓,就不要拿剛剛積攢的錢購買新樓了。”
新建的教師新村宿舍樓外牆塗著鮮豔溫暖的橙色塗料,與一牆之隔的土灰色矮舊自來水廠宿舍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社會處處存在著這樣的對比,新與舊,美與醜,高與矮......時時刻刻提醒著你,你和別人那些與生俱來的差距。趙孜孜就住在那棟披著老鼠皮樣的70年代建的老樓裏。
說來奇怪,就是住的如此之近的兩個人,在小學畢業前,竟然從未見過對方。後來他們說起這莫名其妙的不識,找到了很多原因。可能是唐饒上了太多的課外輔導班,可能是趙孜孜每天1小時步行回家的時間太長,可能是兩個小區間那堵老牆還沒有被砸出“人行通道”,也可能是這世間的相遇有了太多的莫名其妙......太多可能。實際上,從什麼時候,唐饒和趙孜孜意識到自己生活周邊出現了一個女生/男生的身影,他們都記不清了。他們像大多數常常偶遇的陌生人,沒有彼此認識的意願和必要,甚至對他們來說,彼此的人和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一樣,沒有誰會注意陌生人身上並不怎麼漂亮的一套皮囊。兩個小區,每天匆匆相遇的人太多,他們能留給彼此淡淡的印象,不過是因為他們身上一個七中一個六中的校服昭示了他們是同齡人,相似年齡的少男少女,對彼此的吸引力來自於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生理屬性,但也僅限於此。新砸的“人行通道”、小區門口、樓下破舊的早已種上蔬菜的花壇邊......頻率不同的相遇,彼此雲淡風輕的一瞥。
後來,兩個小區間砸開的那堵牆砸開了好多的秘密。在那些做夢都充溢著生命力的年紀,少年唐饒像是窗外那一棵棵白楊樹一樣快速拔高成長,而那些莫名奇妙的躁動也隨著這洪水一般的青春期席卷而來。
那天是張老師的生日,她沒有留校輔導學生晚自習,不到5點就回了家,常年穿在身上的白襯衫短裙被她換下,將衣櫃裏那唯一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穿在身上,整個人都像年輕了幾歲,連唐饒的父親也早早的關掉了家紡店回來給妻子慶祝生日,唐饒的父親唐清讓是個廚藝高手,開家飯館也不在話下,一手海鮮做的比大廚還地道,唐饒放學回來,一走到單元門口就聞到鮮辣的爆炒蛤蜊的味道,饞的他一路小跑回家,,一開門,看到光鮮亮麗的母親,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媽,你也太美了!我出去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你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