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沒有趙孜孜黑黑亮亮的腦袋,沒有她整齊又漂亮的劉海,一本書在窗台上岌岌可危。
窗戶裏閃動著兩個掙紮的人影,趙孜孜和一個看起來高高大大的男孩推攘著,在狹小的衛生間裏晃來晃去。那個男孩長得比趙孜孜高了一大頭,他狠狠地鉗製著趙孜孜的一隻胳膊,讓趙孜孜看起來像一隻困獸,不管趙孜孜是用手肘頂,還是打過去巴掌,都被男孩輕而易舉的控製住。趙孜孜似乎在輕聲喊著什麼,唐饒聽不清,但是他聽得出,那是種含著哭腔的微微控訴與祈求。就在唐饒的眼皮子底下,男孩緊緊束縛住了趙孜孜,他把趙孜孜推到了窗口的一角,朝趙孜孜的嘴角吻去......
顯然趙孜孜還是用力掙紮著,兩個人看起來輕微的晃動,肩膀都抖動著,男孩似乎被趙孜孜一下一下的向外推,但是趙孜孜還是被牢牢控製在窗戶一角,不知他們誰在掙紮中扯動了窗簾,本來壓在窗簾一角的書“啪”的一聲,從窗口墜了下去。
唐饒看著那本下墜的書,重重的跌在樓下的夾道上,似乎激起洋洋灑灑的一團灰塵,然後歸於平靜。他突然一拉窗簾,匆忙從衛生間跑了出去。
書墜到地上的聲音在夏季突然湧起的蟬鳴裏變得微不可聞,趙孜孜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不管是肢體還是心,她默默的放下了自己掙紮著、推攘著周聞亮的胳膊,不再做任何抵抗,但是牙齒卻狠狠地咬著,周聞亮掏出自己本來鉗製趙孜孜胳膊的那隻手,攏住了趙孜孜的腦袋,繼續一遍又一遍吮咬著趙孜孜的嘴唇,從嘴角到唇峰,又從唇峰回到嘴角.....
趙孜孜感覺有一萬年那麼久,周聞亮終於放開了她,恥辱和惱恨讓趙孜孜的眼睛霎時間湧出淚水,然後竭盡全力的朝周聞亮的左臉頰煽過一個巴掌,幹脆的像是膝跳反射!周聞亮還在剛剛的那個吻裏意識模糊,這一巴掌讓他瞬間清醒!
“你真是個混蛋!”趙孜孜揚起聲音,惡狠狠的咒罵她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哥哥”。
“是啊,可是那又怎樣呢?”周聞亮捂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對趙孜孜說到。
趙孜孜眼眶裏的淚水不由分說的向外湧動,她惡狠狠的看著周聞亮,恨不得用眼睛把他看得千瘡百孔,而越是這樣,淚水越像是開閘的洪水一般,難以遏製。趙孜孜前所未有的憎恨自己,恨自己這樣的沒有克製力,連眼淚都控製不住。
而周聞亮似乎並不顧忌這樣的眼神,他像是沒有感覺一般,哀憫的看著眼前瘦小的趙孜孜,看她讓汗水和眼淚淹沒的臉頰漲得通紅,他甚至想再牽一下趙孜孜的手臂,鬼迷心竅一般伸過手去,被趙孜孜狠狠甩開!
“孜孜,我們都明白,我並不是你的什麼哥哥啊,我其實可以一直照顧你。”
“滾吧!我也沒有這樣的哥哥!”趙孜孜第一次明確的說出讓周聞亮滾!
是啊,她是真想讓周聞亮滾出她的世界,從17歲的周聞亮抱住她告訴她,他喜歡她的時候,她就不想再和這個哥哥有什麼交集了,但是她沒辦法與人言說,更沒辦法對木訥老實的父親和強悍計較的繼母傾訴。周聞亮日益見長的那點齷齪的、陰暗的、難以啟齒的心思,讓趙孜孜避之不及,卻也無計可施,她是真的避之不及,逃脫不開啊。她多希望周聞亮還是剛到這個家時的樣子,沉默卻沒有一點鋒芒和攻擊力,安安靜靜的看書,適當的阻止母親對趙孜孜的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