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祁風毒發時的慘相,也怪可憐的,心寶不知道祁風天天要她侍寢是除了毒性發作還有內心絞痛的病症,她以為他是因為中毒跟周暮塵有關,為了羞辱周暮塵才讓她天天侍寢,所以腦子裏總是想他是不是被複仇衝昏了頭腦。
好歹是活過一個世的人,想問題不會像小女孩一樣單純,她知道凡事都有個一分為二,對待問題得有點深度,也許他和周慕塵之間確實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也就是古人所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過殺父之仇應該是他欠周暮塵的,至於奪妻之恨心寶聽說那位長在祁風心裏的魯小姐並不是周暮塵所奪,而是他的父親,前大周國的皇上所為,不過推算下來,祁風也確實是受害者。
裏麵的條條道道心寶還不明白,她也不想知道。按理說她是周暮塵的未婚妻,被祁風挾持而來,應該恨祁風,可是不管心裏設計了多少恨他的理由,也不管祁風對她做過什麼,這種恨就是不刻骨銘心,總是隻存在於見不到祁風的時候或者是祁風對她不好的時候,她也時常為此討厭自己。
腦子裏轉了一會,有、埋怨了一會自己的立場,最後為自己解脫,畢竟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和祁風本身沒有什麼糾葛,那所謂的亡國之恨,還有殺父之仇與她都沒有切身的關係,所以那些恨也就隻存在於表麵,並不深刻。
想到這裏心裏釋然了,繼續裝睡,任祁風將她輕輕攬在懷裏。
祁風睡不著,他今天很是興奮,一大早就去了外府,在他專門辦公的地方讓李瀟楊起草了幾個帖子碑,分別送給京城幾位侯爺,大富商,號召他們捐款修學堂,捐款的數目和名字將被刻上學堂門口的功德碑,萬古流芳,不到下午,收到的銀票比預料的還多,甚至有競爭名字前後順序的舉動。
還有一些所謂的富豪也紛紛分上門,主動要求捐款修建學堂,客棧,提的條件也無非是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碑文上,有的還想將自家的名號刻上。
這些條件都很容易達到,僅僅一天時間,收到的銀兩足以修建十所學堂,他和李瀟然李瀟楊以及幾個近臣商量一天,終於定下十所學堂的位置,遍布全國,其中就有黎川,首先欽定了見過的窮酸書生梅逸情為黎川學府監學,也就是校長。
心裏高興,本想著好好和心寶喝一杯,反正她能喝酒,可是不知為什麼聽到心寶悄悄的貓一樣的進來,卻沒了興致。
他生於帝王之家,處在太子的位置,從小做質子,打小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琢磨人的心思察言觀色,一看心寶的表情他就知道心寶動了腦子,她不是有心計的女子,心裏的事在他看來全都寫在臉上。
躺在心寶身邊,看著她密密長長的睫毛時不時的抖動,呼吸有點收斂,知道她沒睡著,扯了扯嘴角:“今天又去洗衣園了?那個嬤嬤和你很熟嗎?”
祁風的聲音沙啞而柔和,正對著心寶的耳朵,她覺得癢癢的,不由的伸手撓了撓,知道裝不下去,便咧開潤潤的嘴唇,眯起眼睛傻兮兮的一笑,露出整齊細密潔白的牙齒,旋起一對深深的梨渦:“是啊,那個李嬤嬤對人很好。”
心寶嘴角的小梨渦讓祁風的心跳了一下,圓圓的梨渦有種甜絲絲的旋旎,他的臉向前靠了靠:“你人緣倒是不錯,才見過幾次就要專門去看,還看了不止一次。”祁風像是隨意在說,心寶卻心虛的聽出另一種意思。
原來還有小耳朵,這樣一件事也要彙報,一定是歐陽嬤嬤,這個敵特分子是祁風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前幾天才改變了對她的看法,現在又變回去了,被人監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她便撅起嘴:“怎麼,不行啊,連這都知道,看來你把我監視起來了,我還有沒有人身自由了,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看幹脆從明天起我就呆在屋裏不要出門了。”
祁風對心寶賭氣般的說法扯了扯嘴角:“人身自由倒是沒限製,不過跟誰打交道這倒是要知道的,要不萬一有一天你不在了,本王去哪裏找啊。”
看來以後連李嬤嬤都不能輕易去找了,要不就算有一天找到娘親的住所帶著他們走了,李嬤嬤也會遭殃的,姑姑那裏到底還安全一些,畢竟她是來皇上的貴妃。
嘴裏順著祁風的說:“我不在?我能去那裏?我想去那裏也要能出的去啊,這麼大的太子府這麼森嚴的戒備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何況我一個弱女子。”
祁風深深呼吸一口:“那可說不準,現在本王對你是越來越刮目相看了,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