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腔怒火踏出擎祁閣,雪萱笑臉氣得漲紅,小巧的玉足邁著不相稱的大步子,所到之處的植物無一不受到火氣的灼燒。青兒提心吊膽地跟在雪萱的身後,眨巴著眼眸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樣的公主她還是頭一回碰到。
和風飄絮的白衣,細長柔軟的長發,手裏抱著一把古琴。風子煜眸裏含著甜甜的笑意往雪萱的身邊輕步邁過去,對上一張嬌俏的怒臉。
“誰欺負我們的太子妃了?”風子煜明知故問道。
雪萱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噴發著灼熱的怒火,眉頭一挑,忿忿道,“除了你家的太子,在這太子府誰還有那個膽子!”
“怎麼成了我家太子?他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風子煜吃吃一笑,自然地伸出細長的手指,把掉到眼前的發絲撫到耳際,雪萱愣了一下,連連往後退了兩步,“風大哥,你這樣說你的相好不覺得傷心嗎?再說,我和他也是徒有虛名,這夫妻二字可是八竿子打不著!”
“哦?”風子煜眼前一亮,漂浮的心一下子踏實下來,“要是太子一天沒有休了你,你還是他的太子妃,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往後的日子嗎?”
“風大哥,你都可以這麼委曲求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事由天定,往後的事誰都說不準。”雪萱舒了一下悶悶的氣息,滿不在乎道。風子煜越聽越開心,郎無心,妻無意,那他不是有機會了?
“風大哥,我先走了。”雪萱扭頭望向青兒,努努嘴,“青兒,去找點筆墨紙硯吧!你家公主我要揮揮大筆,不能讓那個殺千刀的家夥看扁!”
“是,公主。”青兒外頭外腦應道,一千遍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要抄到何年何月啊!
“萱兒,這是怎麼回事?”風子煜聽得稀裏糊塗的,雪萱撅起嘴角,悶悶不樂道,“你家想好想要廢了我的纖纖玉手,要本公主抄大字!”
“我幫你吧!”風子煜莞爾一笑,興奮地建議道。
雪萱翻翻白眼,垂下雙肩,“風大哥,你做我的槍手,還不被你家太子抓小辮子!到時,別說抄字,直接剁了我的手都有可能!”
“我……”一句話堵得風子煜連表現的機會也沒有,臉僵硬地歪在一邊。
“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快點回去抄三從四德!”雪萱不悅地說道,甩甩手,耷拉著腦袋在風子煜的身邊繞過。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風子煜沉默地無聲歎息。這麼美好的女子為什麼偏偏就是太子妃,還是冷血的萬俟律的妻子。
沁心宮,甄後正襟危坐,眼裏冒著騰騰的怒火,無可奈何地揪著底下的萬俟律。那張桀驁不馴的表情看得頭腦生疼,“律兒,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萬俟律冷笑地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抿著飄出沁香的碧螺春,眼中緊緊地注視著正宮中的龍騰玉柱,“母後,這皇宮的是是非非不管有沒有人指使,也難以掩蓋那些宮女太監的悠悠之口,這一點,母後不是比兒臣更加清楚嗎?”
“律兒,你和秋妃的事兒,你不說我也知道。可是這萱兒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再不濟也要顧及她們雪國的勢力。”甄後揉著眉心,苦口婆心地規勸道,“事情既然發生了也就發生了,但這流言蜚語最好適可而止,免得讓外麵的人看我們皇家的笑話。”
萬俟律不以為然道,“母後是怕貽笑大方還是怕這太子妃一怒之下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