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昭陽殿內的佛堂已經建好,就在寢室的對麵弄了一個房間,擺上一些香燭,隻不過雪萱的遺體依舊放置在萬俟律的寢室內。當殷雪萱第一次看到那間所謂的佛堂時,愣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大的一個皇宮,昭陽殿外方圓十幾米內都是空蕩之地,萬俟律就不能大方一點弄間大一點的佛堂,這麼吝嗇,菩薩會保佑才怪。
殷雪萱悶悶地端著從禦膳房傳來的膳食,餘光一直瞄著那間據聞造價不菲的小佛堂,肚子裏就冒火,兩眼直瞪得手上的那些器皿都要著火。
晚膳擺放好後,萬俟律一臉疲憊地從寢室走出來,斜眼掃過低垂著腦袋的殷雪萱,冷冰冰地對著站在一邊的榮公公命令道,“揭開吧!”
“諾。”榮公公柔柔諾諾地應道,一行宮女有序地把一道道香噴噴的飯菜揭開,餓得發昏的殷雪萱眼冒著金光,口腔裏的唾液幾乎快要流了出來。
萬俟律厭惡地掠過那些禦膳,擺手,“榮公公,把這些端下去。”陷入自己幻想中的殷雪萱陡然抬起頭,對著那滿桌的菜肴,忘忽自己的身份,氣血攻心道,“你怎麼可以浪費食物,要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連白米飯也吃不到,更別說這些上等的肉食了。”
殷雪萱一股腦兒的說完,萬俟律怔怔地看著她,深幽的眸子似乎要在她的身上射出兩個洞穴,這席話,雪萱以前也對他說過,她怎麼會知道?
“大膽宮女!”榮公公一聲高喝,驚醒了在氣頭上的殷雪萱,也驚醒了正陷在沉思中的萬俟律。
“榮公公。”萬俟律微眯著眸子,榮公公顫抖地跪在地板上,瑟縮地看著一臉黑沉的帝皇,“把殷萱壓下去打二十大板!”
“諾!”
殷雪萱不敢置信地撓了撓耳朵,萬俟律居然要打她,怒火一上,前仇舊恨,倔強的性子讓殷雪萱沉默不語,目光凶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直到侍衛把她壓下去還是閉嘴不求饒。
半晌,殿外傳來一聲聲女子的叫喊聲,坐在殿內的萬俟律心一陣刺痛,不解地蹙起眉頭,她不是雪萱,不是自己在乎的那個女子,怎麼她一喊,自己的心就痛一下。得不到解釋的萬俟律幹脆大手一揮,心緒煩亂地朝寢室走去。
榮公公跟在後頭,戰戰兢兢地問道,“皇上,今晚是否要歇在秋心宮。”
“恩。”萬俟律背對著正殿,隨意地應了一聲。
殿外,已經熬到最後一板子的殷雪萱,迷蒙地瞧著空蕩蕩的殿內,咬牙吃力地站起來,屁股一疼又硬生生地摔到地板上,看不過眼的侍衛好心地往前踏了一步,伸手扶起她,“謝謝。”殷雪萱欣慰道。
“還是我扶你進房吧!”踏出內殿的榮公公心疼地接過侍衛手中的殷雪萱,剛才喝住她隻是為了不想讓她說多錯多,到時候皇上一個惱怒起來,項上的人頭就要落地。榮公公瞄了一下殷雪萱帶血的裙子,疼惜地斂下眉睫,這打也好,至少命保住了。
塗過榮公公給的金倉藥,殷雪萱垂淚地趴在自己的小床上,門外,榮公公跟在萬俟律的身後,小碎步地踏出昭陽殿。殷雪萱覺得一時心都碎成了幾塊,她現在正疼得死去活來地躺在床上,而他卻興高采烈地去和那些嬪妃行魚水之歡,世界怎麼對她就這麼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