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營地,走了摸約有不少時刻。直到他們麵前現出閃著波光的湖麵,餘昭武的腳步才慢慢停止。
他回頭對著玄印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就是這裏了!”
像這麼冷的冬天,這片閃著波光的湖水竟帶來了絲絲暖意,伴著岸邊四季常青的樹枝上壓著快要消融的白雪,有著那種春天的感覺。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啊?好漂亮啊!”玄印驚喜地掙開餘昭武牽著她的手,向湖邊小步跑去。
餘昭武加大了嘴角微笑的弧度,對著那個笑著跑著,和孩子沒兩樣的女子的背影說:“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條河其實和混沌湖是相連的。我順著湖邊走到了這個地方。怎麼樣,很有感覺吧!”
“是啦!真的很好看啦!話說,你眼光可是一直不錯誒!”
“一直?”餘昭武微微挑眉,語調上揚。
不過玄印並沒有感到什麼異狀,點了點頭道:“是啊!諾,就拿這個來說……”玄印將手伸進頸項,用力將那個戴著的東西從一大堆衣服中扯出來,“你怎麼想到朱雀淚的啊!嗬嗬,你選的東西,就是好看!”
“我選的東西?”餘昭武凝注眉毛,盯著躺在玄印掌中閃著紅暈的東西。這個是他送的嗎?
玄印大力地點著頭道:“當然啦,這個是……”猛然,玄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東西,及時閉上了嘴。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餘昭武快步向前,一把拉住有往後倒退趨勢的玄印,盯進她的眼睛,道:“我以前有送過你這個東西嗎?”
“不!”玄印立刻搖頭,“沒有!沒有!這不是你送的!”
“知道你說謊的時候很容易被看穿嗎?我以前送過你這東西,那不就說明我們曾經認識!”
“不!沒有!我們不認識!”並不是她不想告訴餘昭武真相,而是現在還不適合說出真相罷了。
盯著玄印手中的朱雀淚,餘昭武的眉毛擰的跟條麻花似的。其實很早他就覺得自己的腦中少了那麼點東西,難道就是那時那段失去的記憶?可是那個時候他不是……
“弟妹啊,告訴他吧!”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插進在談話的兩人之間。
不知什麼時候就在那裏的展淩走到他們中間,望了眼不能相認的弟弟,重重地歎了口氣:“是時候了,是時候該說出真相了。”
“可是……”玄印無法理解地想要說什麼,不過還是很快被打斷。
“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應該就是燕國的那些人!”
“燕國?可是燕國和項國不是盟國嗎?!”玄印皺著眉。
餘昭武有點像是被排斥在外般,不爽地打斷他們道:“你們到底要說什麼!什麼真相!到底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情?好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展淩用極少出現的嚴肅表情道,“她——玄印,其實就是你的妻子!名副其實的妻子!而你……是我的弟弟!”
“什麼?!”餘昭武猛地瞪大眼睛。
展淩決定一次性下猛藥下到底,繼續爆料:“你是我的親弟弟啊!不然你認為會有誰和我一樣吃飽了撐著沒事硬是熱臉貼著你的冷屁股啊!不然你認為我會在每次你和曉芸要發生什麼的時候及時出現是為了什麼!你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弟妹的事情我可是不會原諒的啊!”
“不對!”餘昭武吃不消地大聲喊停,“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是你弟弟!我和玄印又是怎麼成為夫妻的!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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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雖有白日的陽光卻依舊無法掩住死寂的陰沉。
曉芸坐在床頭,掌中緊緊包著的是那個淡黃色的小頸瓶。床邊上安靜站著的,正是向來就服侍她的婢女。
“小姐……這藥……”小婢女有點擔心地望了眼自己的主子。對他們來說,隻要憑著味道就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這藥到底是什麼,相信主子也已經發現……那個其實就是最最普通的墮胎藥!
曉芸輕笑出聲,神色驟然一戾。隻聽“啪”的一聲,再一看,她掌中的小頸瓶已經爆裂。破碎的玻璃渣子深深的嵌在肉中,弄的她的手心一片血肉模糊。
小婢女低聲驚呼,連忙彎下腰想要處理主人的傷口。不過曉芸似乎並不打算如此,她隻是微微揚手,組織了婢女的動作,視線停在傷口縱橫的手心。許久,她才抬起那雙受傷的手,放在鼻子底下似在聞著什麼。驀然,她抬起頭,一臉木然的望著滿臉擔心的小婢女道:“燕兒,你說這是個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