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原本還在看著趙頊嘚瑟而沒有人回應的尷尬,卻猛然間被趙頊一把抓了過來。本來憑趙俊那也就打通七條經脈的內力以及練習道駕輕就熟的淩波微步,躲開從未習過武功的趙頊這一抓還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就在趙俊條件反射的就要利用淩波微步躲開趙頊的一抓的時候,卻硬生生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原本趙頊對於趙俊習武就有寫不情不願,現在居然還敢用武功在趙頊麵前顯擺,這不是成心刺激趙頊嗎?
趙頊果然一把將趙俊抓了過去,趙俊被趙頊盯著,不由得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是,孩兒就是虛無了,因為孩兒認為習文難度太低,以孩兒的水平,什麼四書五經完全不在話下,隻有習武這種日久方能見效的東西才適合孩兒鑽研!”
趙頊氣的臉色鐵青,這次可是真的生氣了,不像之前那般隻是表麵生氣,內心還在嘚瑟,這次卻是被趙俊真的氣到了,隻聽趙頊說道:“狂妄,你不過才區區五歲,知道什麼是聖人之學嗎?四書五經你才讀過幾部,竟然敢輕視聖人之學,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來來來,你倒是給朕說說你對聖人之學的理解,若能辯倒朕,朕便允許你學習武藝那又如何?”
趙俊眼珠一轉,頓時想到了前世所看的曆史類小說中經常用的梗,立刻說道:“父皇,兒臣且問一句,《論語·子泰篇》中有一句話,叫‘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兒臣請教父皇,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趙頊想也不想便回答道:“這有何難?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平民可以按照我們製定的道路來走,而不需要明白為什麼,簡單的說,就是讓他們隨著朕的指導走,不需要知道為什麼!”
趙俊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父皇,您的解釋兒臣先不說上麵,兒臣隻是問您一句,這句活乃是孔子孔聖人說的,您在解釋這句活的時候,可有想過孔聖人本身的身份嗎?”
趙頊一怔,不由得問道:“孔聖人的身份?孔聖人不就是儒門創始人,儒門第一代聖人嗎?還有什麼身份?”
趙俊嘿嘿一笑,說道:“父皇,據兒臣所知,孔聖人可不隻是儒門創始人,儒門聖人這一個身份,孔聖人還有一個身份乃是春秋時期著名的教育家,門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各個不凡,其本人更是提出了有教無類的思想,那麼,兒臣請問父皇,既然孔聖人都說了‘有教無類’,為什麼還會說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樣的愚民思想?”
先不說趙俊說的是否有道理,首先,這個觀點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是沒有人提出來的,而一旦提出來了,卻又覺得合情合理,趙頊一時之間,完全沉浸在趙俊提出的想法中,順著趙俊的想法走了下去,沒過多久,趙頊居然得出了一個機器恐怖的結論:“俊兒,你的意思難道是後世有人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擅自更改聖人之學嗎?”
趙俊本以為趙頊會想到廣開民智和愚民思想兩條道路改怎麼走,卻沒有想到趙頊居然得到了這樣的一個“驚世駭俗”的結論,一聽之下,居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由得幽怨的看了一眼趙頊,說道:“父皇,您怎麼想到了這裏,怎麼可能有人膽敢擅自更改聖人之學,況且聖人之學傳遍天下,也不可能是什麼人改得了的啊!”
趙頊恨恨的瞪了一眼趙俊,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首先是你說聖人之學內部自相矛盾,又說什麼不可能有人擅自改動聖人之學,就算有也改不了,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俊連忙安慰道:“父皇稍安勿躁,請聽兒臣細說,聖人之學傳承至今,已經過了一千多年,父皇您怎麼知道聖人當初說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而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呢?依父皇的想法,聖人當初應該是怎麼說的呢?”
趙頊將趙俊說的三句話反複斟酌了半晌,終於說道:“沒想到,更改一下斷句,這句話的意思居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變得截然相反,關鍵是數千年來,居然從來沒有人發現這個事情,反而被我兒一個五歲孩童發現,我兒當真是天縱奇才,不愧是我兒啊!”
趙俊也懶得管趙頊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誇他,而是主動開口說道:“兒臣認為,並不是兒臣首先發現了,說不定千年以來,已經有許多人發現了,隻是他們敝帚自珍,反而刻意將輿論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引導,就像是這句話,兒臣認為,很有可能就是世家大族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保證自己的文化壟斷,特意做出了引導,兒臣認為,文化壟斷雖然有利於統治,但是卻不利於民族和國家的發展,廣開民智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