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二年,前朝太子淩子楚揮兵北下,勢如破竹,首先攻破了安峽關,後三個月之內,收服整個陸中,直逼王都。
皇帝卻臨危不亂,王都有著易守難攻的地理位置,即使大軍壓境,曆史上也有很多次在王都前被圍剿,勝利之師全軍覆滅的記錄。
這次呢?戰到今日民心所向的太子能不能突破這層難關?
說得這麼懸,真的假的?還有打到家門口翻盤的記錄?
坐在窗前,數著飛鳥經過。
落紅滿地,如若軟紅十丈。
愈情愈殤,他勒死了自己。
可惜外麵鏖戰在即,我沒太多時間為他所說的那個故事悲傷。至少如果那是真的,從前的我,應該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吧。
隻是從那時起,子楚撫著我的背溫柔地說:“你的笑變少了。”
駱青曾經一臉無辜:“丫頭你何時如此多愁善感了?”
半晌:“我不是可惜啊,隻是沒人陪我玩了…”
見我還是不理他:“丫頭啊…如果你沒想殺他,那我很抱歉。”
“他沒死。你殺不了他。”他是妖啊。
他撓撓頭,苦惱道:“他一定死了,那箭上塗滿硫磺。”
我瞪大眼睛回過頭,抓住他拚命搖:“你怎麼知道要用硫磺對付他?!”
“我…我們家呆在西域太無聊,天天研究那些降妖除魔的東西…”
我失落地放下手,垂下眼:“算了,誰說,我不想你殺他?我又不認識他…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是恍如隔世的憂傷。”
“因為狐狸和貂世代交好吧?”
“嗯…你早就知道了吧?”我苦笑。他也苦笑。
窗外陰雨綿綿,卻頗和此時的心境。
“桂琴啊,我們出外走走,如何?”
“小姐出遊何時有人敢攔著?”
“說得好像我如此刁蠻…”
“誰說不是呢?”
我一手點上她額頭:“你呀,真是給我慣壞了~”
“奴家是知道小姐其實性情好才敢如此挑撥的~”
也罷,我養的丫頭,怎會不隨我呢?
我讓她換上男裝,扮作書童摸樣,陪我這個小個子公子一起上茶樓去。
可笑戰事吃緊,這王都卻還是繁華一片。
這茶樓可是古今名人才子聚集最多的地方,這王都中風雅的茶樓也算數不勝數了。眼前這一家,看著招牌就十分顯眼:落花宮。
小二笑臉迎上來:“誒喲,這位客官真有眼光,這牌匾可是前朝皇帝禦筆,賜給皇妃的呢!若不是改朝換代,這塊匾啊,還掛著彤貴妃寢宮的大門上呢!”
“是淩王送走她的屍體之後氣極,把這塊匾摘下來扔出去的吧?小心被他看到連你們這個小小茶樓都要被他風卷殘雲了。”
我隨意丟下這句話就大步邁進去。
雅座中,盡是悠閑品著香茗的人。什麼時候,我也能算上了呢?想當年軍師叫的威風,卻融化在子楚綿軟的聲音和駱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換上的一抹詭笑中。
也許有人擔心是好事吧。我也厭倦了戰場血腥。慣看秋月清風也不錯。
為自己斟滿茶,再拉桂琴坐下,手觸到的卻是潤滑的絲綢,低頭望見紫色衣角,不用抬頭也看到了那難以抵擋的醉人微笑。
“桂琴何時好紫衣了?阿熏何時如此客氣,站著伺候了?”
他一屁股坐下:“一點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