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目送最後一抹紫影消逝。伸手抹抹幹澀得再也流不出淚的眼角。
記住我的無情。
記住以後不要再找我。
記住哀草連天不是為我生的。
記住要做個好皇帝。
記住要幸福。
傻傻的,阿熏。
轉身走回屋子。繼續悠閑的望著窗外樹影。
突然想起了什麼:“鳳啟啊?”
一片寂靜,隻有樹影颯颯。
“出來吧,剛剛我看到你按耐不住的劍柄了哦,若是他在不拿出金牌,你就會衝上來吧?”
嗒嗒,腳步聲。門外屏風後,走出玉樹臨風的高大身影,儒雅的麵孔,冷豔的氣息,和當年一摸一樣。
“誒,鳳啟啊,去當個皇帝有什麼不好?或者拿皇位去找淩王換成金子,夠你逍遙享樂一輩子,幹嘛要隱姓埋名悄悄跟著我這麼久呢?”
“軍師早就知道了?”擺出一副‘還自以為輕功高強呢’的失落表情。
“你這又是何苦呢?跟了我這麼久,都看到了,我不過是整天沉迷於煙花的廢人一個,不是你敬重的聖賢之才,走吧。”
他依然佇立不動。
“我們家世子…”
“不要管你們家世子啦!!他已經不在了,你是自由的!!!”
“不是。你和他很像。都是麵上笑的越歡心裏越痛的人。”
我盯著他,半晌。丟給他一句話:“回去收拾包裹,我要走了。”
一閃而過的欣喜表情,片刻恢複冰冷。他鞠躬,退出房門。
出來太久了。爺爺一定會說我無情。
也許當初出山就是錯誤的決定。
白須飄動,興言山木屋中幻虛老祖神情寂靜地目視遠方。
“三個了。狐狸傾國的傳說果然不假。
不知當初救她到底對不對…
這孩子…注定一生情債無數呢。”
當年執意從神將手中救下掉落山崖被打回原形修行盡廢的九尾白狐,卷曲在他懷中,一身雪白的絨毛,可愛得打緊。
她傷的如此之重,讓老祖這個三界聞名的神醫犯了愁。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留下她的元神,卻依然昏迷了五百年。
到底是什麼事?讓天君出這麼重的手?天君在*三番五次下令追查這小狐狸的下落。老祖隻得帶著她歸隱山中。
最後,知道她生前的一切,還是從親自下凡的狐帝口中。
“無論如何,你要讓她在800紀年後擁有2000年的仙之修為。在那一年,一定一定要讓她回來參加千年一度的華境宴。切記切記。”
高傲的狐帝那天竟親自駕臨荒郊野外的山中木屋,溫柔地撫mo乖乖蜷成一團的九尾白狐,最後,以九鞠大禮感謝幻虛老祖。他華貴的皮毛,落地九尺的醇厚長尾,鋪滿整個地麵,猶如身處雪地,讓他記憶猶新。
思緒間,隱約聽到呼喊:“爺爺!!!!”
片刻之後,一個重物撲入懷中,拚命地在他身上蹭,如幾百年前一樣。
從懷裏拽出她可愛的頭來:“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
“不許說我沒心沒肺!!”然後有一頭紮進懷裏,他隻得心疼地撫mo著她披散著的柔然的頭發。
雖然笑得和之前一樣陽光,可是笑容之後的無憂無慮早就一掃而空了。經曆的那些事,真的還能沒心沒肺嗎?想到這,便是摸得越發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