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兩天,便是心想,這小子也有點良心嘛,隻是從早到晚懸臂打坐,不時閉著眼喚我,擦汗,端水,他這打坐打得也甚是心散,到了他這種修行的神君打坐,早該可以百八十天得一動不動,滴水不進,滴水不進也就沒有汗了。所得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也每每拿了冰敷的毛巾,給他擦去額間汗水。隻是無聊的打緊,不停地打著瞌睡,龍彥像是知道了似的,微睜一隻眼,說若是無聊去找仙童玩。
仙童自從那****頭腦發熱應了龍彥之後,見到我恨不得三跪九叩大呼萬歲了。自也是沒什麼好聊的,偶爾閑扯起,怎麼最近都不見龍彥晚上坐那些暗通款曲的事了呢?
仙童嘴一撇,貼著耳朵讓我別說予他家公子聽,我頭都點酸了之後他才抱怨似的說起,他家公子那哪算暗通款曲,隻要他看上的,無論是否嫁為人婦,每夜都是帶回去顛鸞倒鳳大做一氣啊,這事甚至鬧到天君麵前,天君擺擺手,借言頭疼每次不見,估計天君對這事也是徹底死心了,之前每次有興趣管時,那女子每每都掛著眼淚,奴家…奴家自己願意的,有夫君的被夫君拖走,沒有的,被父母拖走。公子壞笑,天君也是毫無辦法的。偏偏那夜小姐踢了公子幾腳,再拆了府邸之後,這玉虛宮是重起了,隻是其間在未飄揚過胭脂味。
我聽後似笑非笑道,那可好,很好。
就聽得裏麵大喊:“倒水!!”
次日再來,見龍彥神君大人,雙手環抱在胸前,一指身後堆得小山似的絲綢:“聽聞你繡工不錯啊,幫我秀些手絹吧,到時逛花叢時,好留作定情信物。”
似乎對仙童昨天那句再未飄揚過胭脂味很是不憤呐。開始後悔了,誰告訴他我繡工不錯的?隻在凡間時為了給子楚秀那個香袋,向桂琴學了些皮毛。
他說完,不等我推脫,便轉身進了房,將門碰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
頭疼啊。不知我的脾氣是不是變得太好了,竟真的一針一線地秀了起來,仙童畏畏縮縮湊上來問小姐有什麼能幫上一點的,我先是以為遇上了救星,見他繡上的彎彎曲曲的泥鰍才反應過來,他又不是宮娥,女紅這種事哪會呢。隻得歎口氣將那些不堪入目的泥鰍拆掉重秀。
那仙童自覺做錯了事,也在不敢出聲了,看著我以蝸牛速度繡著一塊塊雪白的絲綢。偏偏今天龍彥沒那麼多芝麻事喚我,這人一安靜,就容易胡思亂想,亂想起那些所謂回憶的東西。想起當年還在人間時,我拽著桂琴徹夜未眠,叨咕著那些絲線,近乎三更,天邊泛起魚肚白,我終於是不顧滿手針孔,拿著秀到一半的香袋睡著了。早晨醒來才發現手中握著一個完工的精美的香袋,桂琴人不知去向。當日送給子楚自己都很心疼啊,桂琴開始死活不願意幫我秀半分,還大義凜然的說什麼誠意問題,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正麵繡工絕不如反麵,子楚卻偏偏如沒眼光似的,天天隻撫mo著正麵。
再往下想…那個香袋至此將永遠沉睡在莫離家後院的話草叢中,不自覺地用力狠狠咬斷線頭,這一用力,裝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偏頭一看,很不顧崋顏所謂的狐仙體麵的驚呼出聲。近在眼前的俊臉,偏偏一隻手捂著眼睛,咧著嘴,滿是痛苦的表情,這要是讓別的姑娘看到肯定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