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翽將銅盆裏的血水端出去,人影飛快消失在屏風外。
他俊臉蒼白,輕咳一聲,想到自己這份壓抑多年的感情,不禁啞然失笑,小姑娘是個心地善良之人,為了幫薑九溪掩飾身份,能做到與她成婚的地步,他自然也十分清楚明翽為何會答應嫁給自己,無非因著他身體有隱疾,她心裏沒有負擔和壓力,還能幫他一把。
許是昨晚他那些不矜持的動作嚇到了她,她心裏不高興了,此刻也不願再與他親近。
看來,他要得到小姑娘的心,還任重道遠啊。
倒完血水後,明翽便沒進裏屋,就怕打擾明禛養傷。
再說,她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少女,與一個成年男子沒成婚便睡在一起,二哥倒沒事兒,她一個正常有需求的女子或多或少會有些難受。
昨晚是氛圍到了,她才故意撩撥了他。
今兒一想起來,便覺無地自容,不知羞恥。
還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再怎麼說,也要等正式成婚了再說。
明禛睡到半夜,便睡不著了,從前自己一個人睡習慣了,不覺得衾枕孤寒,如今那人不在身邊,便覺格外寂寞。
他玄黑的瞳孔裏晦暗不明,捂著傷口哼了一聲。
果然,便聽到屏風外某人窸窸窣窣起床的聲音。
明翽著急的走進來,將外衣披在肩上,就要去看他的傷,“可是傷口又出血了?”
明禛麵無表情地握住明翽的手腕兒,見她滿臉憂色,故意皺起眉頭,“疼。”
明翽擔心極了,坐到床邊,“哪兒疼?要不要我再去給你熬一碗止疼的藥?”
明禛心底愉悅,麵上卻不顯,甚至還做出一副難受模樣,“不用,我忍忍就好。”
見他這副強忍的模樣,明翽心裏越發揪緊了,真恨不得替他代受了這痛苦,“二哥若睡不著,那我陪你說會兒話吧。”
明禛以退為進,“不用,你自去睡罷。”
明翽抿唇,努力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
明禛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依舊指了指身邊的空位,“既要陪我說話,那就上床來。”
明翽臉上一熱,“這……”
明禛也沒有顧忌,語氣低落自嘲,“你知道我的身子有隱疾,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明翽忙抬起桃花眼,真誠的瞧著他,“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她是個正常女人啊!和二哥在一起,她會有想法的!
明禛嘴角淡嘲,繼續以退為進,“你既不願,還是出去睡覺罷,這點兒傷我還忍得住。”
這話說得,明翽心中越發愧疚不安,若非她,二哥也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她總不能當真狠心放任他不管,咬了咬牙,明翽便上了床,不過沒挨男人太近,就僵硬地躺在床邊,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黝黑的瞳孔看,“現在可以了麼?”
明禛很懂分寸,沒得寸進尺,還刻意將身子往床裏挪了挪,“嗯。”
明翽微微舒了口氣,二哥身上雄性男子氣概的氣息太過濃厚,太靠近,她腦子就暈乎乎的,連耳帶腮一片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