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翽淡道,“嗯,這次我要來一招,引蛇出洞。”
薑九溪沒聽說過明翽在燕京有什麼仇人,不過看她說起這話時杏眸裏泛起的潮濕冷霧,心裏莫名有些心疼,“你想做什麼,可以跟我說,或許我可以幫幫你。”
明翽笑道,“不用,你保重身子就好,別的我可以自己來。”
薑九溪沒勉強,怕自己帶著沉重的身子給她添麻煩,“那你要對付的是誰?”
明翽眸色漆黑,“甄寶珠。”
薑九溪微愣,“她不是死了嗎?”
明翽冷笑一聲,搖頭,“恐怕還活著。”
薑九溪頓了頓,想問什麼又覺得多問沒什麼意義,甄寶珠當時從宮裏送出來人本來就沒死,隻是傷勢慘重,又聽說在靜思園住下後無人伺候,唯一的丫頭也被調去了新月小築,當天夜裏不知被哪個小廝給強迫侮辱了,之後才斷了氣兒,有宮裏長樂公主和陛下施壓,侯府沒人敢多管甄寶珠的閑事。
是呂氏和溫玉茹找人用破舊的席子將她的屍身一卷,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從那以後,府上再沒人提起過此人的名字。
可她也沒想到,甄寶珠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竟然還沒死。
“這消息,準麼?”
“準不準的,等我見著她的麵兒就知道了。”
明翽說起這話時,嘴角勾起,語氣有些淡,卻又帶著一絲勢在必得的決心。
薑九溪按按她的手背,“她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小心些。”
明翽眯起眼眸,翹起嘴角,“放心。”
有些虧,上輩子吃一次就夠了,這輩子,豈能再走自己愚蠢的老路?
馬車一路出了城門,自明禛率領大軍出發北行後,城門口的戒嚴便鬆懈了許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管世道怎麼亂,老百姓的日子還是要過的。
長樂公主迫於壓力,隻能放開城門的守衛,世家貴族們偶爾也會出城去寺廟中燒香拜佛踏青遊玩縱馬。
馬車一過城門口,安陸侯府四姑娘和薑世子出門拜佛的消息很快便不脛而走。
一個身穿褐色布衣的男人目光銳利的看著馬車遠去。
沒一會兒,便轉身往城中跑去。
“她當真去了定國寺?”
小巷深處的一處宅院裏,甄寶珠驀的站起身,眉眼興奮。
“是,小的仔細觀察過了,她身邊也沒帶什麼守衛,就帶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薑世子,那薑世子就是個文弱的書呆子,不會什麼功夫。”
甄寶珠譏誚的冷笑一聲,眯起眼睛,“跟她同去的還有阿羽,是吧?”
“是,小的親眼看見蘇見羽就騎馬走在馬車旁。”
甄寶珠眉梢微挑,蘇見羽自從住進安陸侯府後,她與他接觸的時間便少了。
七殿下說,這小子是個會打仗的曠世奇才,讓她好好想辦法拉攏進他們的陣營。
她借著甄雅靜的殼子重新回到燕京城,首要目的便是蘇見羽。
隻可惜沒等她先找到蘇見羽,倒是讓明翽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