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心底憂慮,“四姑娘是姑娘家,好歹吃些熱的。”
說完,便打簾走了出去。
關外寒風呼嘯,猶如野獸怒吼一般,十月底,天氣早漸漸地冷了,偏北的地方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雪。
有謝雲濯在,營中軍紀還算嚴明,四處都有兵卒帶著刀劍巡邏,隻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肅穆和迷茫,想來對這一戰也不知到底何去何從。
營帳中燈火昏黃,明翽呆呆的坐在空蕩蕩的營帳中,搓了搓冰冷的小手,有些悵然若失。
沒一會兒,長安送來幾塊滾燙的餅子還有一碗難得的熱粥,謝雲濯吩咐人送來的熱水也到了。
營中沒有一個女人,長安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伺候明翽一個姑娘家,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明翽看著那幾塊熱餅,眼睛微微發酸發熱,但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該吃就得吃。
吃完後,她快速用帕子給自己洗了個澡,來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來的,什麼包袱都沒帶,身上的衣服又髒又臭還帶著一股子酸味兒,大半月沒換洗了,脫下來後就沒新衣服穿。
她眸光轉了轉,隻能在營中挑了件二哥的長袍裹在身上,那衣服上還帶著二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沉水香,極安撫人心。
明翽換好衣服,一想到上輩子奪魄崖的慘狀,根本沒有睡意。
她本就是為了二哥來的,如今二哥不在,很多事她不知該找誰商量。
但二哥既已經去了奪魄崖,那她定不能讓二哥再如上輩子一般著了謝雲綺和匈奴人的道。
她必須要自己先沉著冷靜下來,先幫二哥穩住後方,不要生亂,然後再想辦法,趕緊給二哥送信。
夜裏,她找來長安,跟長安聊了一會兒,長安說有法子他倒是給前線通信,隻是二哥帶兵深入腹地時間一久,這信也不知能不能百分百送到他手上。
明翽皺著眉心,便道,“長安,你在軍中可能做主?”
長安動了動嘴角,“如今裏外都是小王爺做主,屬下雖沒有兵權,但還是能指揮動幾個明家的兵。”
明翽眸子亮了亮,從袖中取出一枚花簪,這是明禛送她的,“你找個得力的斥候,今晚摸黑出發,帶著我的信物往奪魄崖去。”
“這——”長安有些遲疑,“現在去奪魄崖,會不會來不及。”
上輩子的時間線與這輩子是不同的,明翽不確定二哥什麼時候會動手。
但她知道的是,上輩子二哥也不是不謹慎,到了奪魄崖後並未直接穿過這道險峻的山崖,而是觀察了幾日,若非軍中出了叛徒,他絕不會輕易中計。
所以,這時候讓斥候前去追趕,說不定有希望。
“不管怎麼樣,匈奴人不會讓人隨便穿過奪魄崖,二哥此行太危險了。”明翽直接打定主意,“長安,你現在就去辦,出了任何事,我來負責。”
長安“嗯”了一聲,不敢耽擱,直接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