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還能動彈的三人,何進沒有補刀的意思。

他知道眼下不能意氣用事,否則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哥,你愣著幹嘛?跑啊。”

何苗慌了神,他哪裏見過這架勢。

撒開腿跑了十幾步路,見兄長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便又折返回去。

何進蹲下身,檢查起幾人的傷勢。

後砍的那兩個傷勢較輕,一個割傷了手腕,另一個則是胳膊。

臉頰有道淺淺的疤痕,不過都沒見血,估計也不會影響顏值。

“好漢饒命,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絕非本意。”

那家奴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嘴裏滿是央求懇切。

“你倆還能走不?把這家夥扶起來,他肚子挨了一刀。”

何進把沒用完的油紙布對折好,對準流血處啪地一蓋。

過了片刻,流淌的血算是止住了,但人的狀態依舊低迷。

嘴裏喃喃細語,湊近聽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自己不懂醫術,手上也沒消毒工具,隻得讓兩人背回去請主子看病。

“回去跟鄧家說,冤有頭債有主,要是看不慣,我可以親自登門道歉。”

何進本意是想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說著說著,語氣又帶著點挑釁的韻味在裏麵。

沒辦法,誰讓這鄧祖實在是欺人太甚。

家奴連連稱是,連拖帶拽把人弄了回去。

何進收拾完爛攤子,順帶把王老漢遺留下來的魚也一並捎走了。

回到家已是日暮時分,母親舞陽氏好奇今天為何歸家晚了。

何苗怕母親擔心,沒有說明實情,隻是含糊其辭。

“生意不好做,兄長說等等看,所以待久了點。”

“現在世道外麵亂,沒事還是不要閑逛的好。”

持續數載的大旱使得富裕的南陽郡也鬧出了饑荒。

官府儲備的平價糧都進了地主豪強們的口袋,百姓吃不上飯,流寇自然猖獗不少。

何苗點點頭:“嗯嗯,知道了。”

三人坐在破舊的木桌上吃了頓簡餐,這是何進吃過最素的。

野菜根裹著點沒發酵開的米酒,連丁點鹽分和糖都沒有。

王老漢的魚隻是隨便處理了下,還沒送進嘴就能聞到腥臭味。

何進捏著鼻子吃了口,但很快又跑到門邊吐了個幹淨。

填飽肚子後,兄弟倆在屋外談起今早的事,何苗還憂心忡忡。

“你說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不會。”

何進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肯定答複。

“啊?這可如何是好?”

何苗歎了口氣,以鄧家在南陽的勢力,即便不玩黑的,每天光在你攤門口把人趕走都夠喝一壺的。

“我想親自去鄧府上把事說開了。”

何進的提議不可謂不大膽,以鄧祖的作派,在外麵可能還得顧忌幾分公法。

真要是進了私人府邸,那死在裏麵都是意外了。

何苗提了提嗓子眼,勸諫道:“別了吧,你真要去,我跟你一起去,我腿長,大不了跑去官府報案。”

“不,這附近哪裏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去處麼?你明天帶母親先避避風頭,要是晚上見不到我,以後...”

何進心裏也沒個底,這話把何苗說到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