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之後,迷藥倒是真的不點了,有時候也會多些新人進來。笪瑤看她們起初昏迷不醒的樣子,多少也能猜測自己被藥倒後的情形。
楚風他們一定很急吧,以他的性格,整個西楚都應該在尋找她們。北離和東齊想必也已聽到風聲,東齊就不知道了,但韻心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可惜左千辭之前說了,這船是南下,北離就算有能力也鞭長莫及了。
她仔細留意船的動向,發現有時候也是會靠岸的,如果摸準規律,那麼找一個即將靠岸的時候逃跑,遊上岸的幾率就大了。
明覺的狀態漸漸好了起來,先是醒了,後來體溫也開始恢複正常,笪瑤估計他體內的迷藥成分慢慢的消退了,可是整個人還是很沒精神。
“姐姐,我們在哪裏?”他總是追問那幾個問題,“皇帝哥哥和哥哥會來救我們嗎?”
“噓”她按住他的嘴巴,輕聲告訴他,“千萬不要提皇帝哥哥幾個字,壞人聽見就永遠不讓他找到我們了。”
明覺憋屈的含著兩包淚。
後來船艙裏的人越來越多,空氣再次不好起來,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艙裏開始傳染咳嗽了。一開始隻有幾個人,後來明覺也咳嗽了,笪瑤亦覺得喉嚨不舒服的厲害。
這種情況之下,容不得榮娘願不願意,真的一艙貨色都病了,她這一趟砸下去的錢也都泡湯了。於是安排人,分時間領幾個姑娘上甲板吹吹風,一麵讓她們出去散散,一麵也好讓艙裏的空氣新鮮一些。
笪瑤借著這個機會,發現她們走的水路不是別的,就是密江。東邊是東齊,西邊是西楚。兩國關係緊張時期,水上貨運幾乎都停了,沒有了販貨船,船隻沒有補給,所以必須每過一段時間靠岸采購。
她等待著一個可以近岸逃跑的機會。
“姐姐,哥哥還有阿風哥哥是不是忘記我們了?”自從笪瑤提醒過之後,明覺再不敢喊皇帝哥哥了,船上吃的東西不好,他瘦了一大圈,圓臉也變尖了,出落的越發像莊明義。
好在天一日比一日熱起來,江山風浪劇烈,她摟著他,還勉強挨得過去。
天黑了,她們和左千辭輪到最後一波出來透氣,看著對麵蒼茫的西楚大地,笪瑤告訴明覺,“不會的,阿風哥哥他們一定在著急的找我們,隻是不知道我們在這個地方。”
這段時間,她在吹風的時候,聽見幾個大漢說,東齊正在跟與北離夾角的東北海國打仗,所以密江沿線東齊的港口都不得靠岸了。
想必這艘船需要補給的時候,隻能往西楚靠岸。
隻可惜每次靠岸的時候,她們都關在船艙裏。所以這幾次出來透風,笪瑤都在觀察有沒有什麼堅硬耐用的物件可以帶下艙去,她要想辦法在艙側弄出個洞來。這東西還不能太大,否則她也藏不起來。
但是拿什麼呢?
她的目光在甲板上遊走,掃過一大摞船繩,再過去是木桶,然後……
“哎呦,美人。”
背後響起個男聲,酒氣撲鼻。
笪瑤頭也不回,直接捂著明覺的嘴巴,拉著他離開。
一隻粗壯的手攔住了去路,步履蹣跚的走上來一個大漢,喝過酒後麵色赤紅,眼睛不老實的在笪瑤身上走著。
笪瑤低頭往旁邊避開,她知道自己是榮娘要賣的貨物,量這些手下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卻不知道這人不依不饒,健碩的身體也跟著往旁邊一側,陰陽怪氣的道,“小娘子怎麼見了大爺就躲,讓大爺好生疼疼你,教教你將來的營生如何?”
笪瑤嫌惡的退開,拉著明覺轉身要走,明覺大叫一聲,“姐姐!”
見明覺被大漢扯住了,笪瑤心頭一驚,隻聽他對明覺凶道,“別吵!壞了大爺的好事,把你剁碎了喂……”
一個狗字還沒出口,笪瑤一腳揣在他抓明覺的手上。她如今體弱力小,這一下自然不像過去有大威力,可勝在出其不意,大漢猛然鬆手。笪瑤一把拉過明覺,抱起弟弟就往船艙下跑。
腦後虎虎生風,那人攔腰把她連著明覺一起抱住,往上一提,笪瑤雙腳離地,又怕鬆開手來明覺會跌傷,隻能用腳後踢,那人竟然渾然不動。
“放手!放手!”笪瑤掙紮大喊,希望榮娘聽見了會出來阻止。
可不知是她聲音太小被江風蓋去了,還是其他,竟然沒見別的人出來。突然,大漢一把把明覺從她懷裏扯開,丟出去。
笪瑤急的叫不出聲音來,眼看著明覺頭朝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那大漢趁她失神,捂住她的嘴巴就往角落裏拖去,口中道,“你乖乖從我一次,人不知鬼不覺,榮娘也隻會以為失手弄了個破貨,回頭大爺在窯子也多罩著你,你還要謝大爺我今天看上了你而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