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兒子固執認真的眉眼,謝老爺子終於歎了口氣。
自知拗不過兒子,他隻能說:“行,你翅膀硬了,整個謝家現在都是你說了算,我這老董事長的職位也不過是形同虛設。”
但腦海裏不由想起,也是這個小兒子,在七年前的暴雨夜,也曾拖著一條車禍後殘掉的腿,護著當時年僅十一歲的孟知阮。
一身傲骨從不肯服輸的他,竟然在走投無路後狼狽跪在瓢潑大雨裏,跪在他麵前。
隻有一個要求——求謝家收留他懷裏幾乎用生命在守護著的女孩。
“嶺遠,阮阮那丫頭去找你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謝老爺子眼中精光乍現,話鋒一轉,突然提起孟知阮。
謝嶺遠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但臉上表情卻很平靜。
他說:“我會讓她盡快回京城。”
謝老爺子點頭。
“嗯,她已經上大學了,過幾年畢業後再找一份上得台麵的光鮮工作,對她以後的人生有益無害。”
說到這兒,謝老爺子眯起渾濁的眼睛看向視頻裏的謝嶺遠,突然又話鋒一轉。
“不知不覺,阮阮也到了快談婚論嫁的年紀,我認識的一些老友,有和我們謝氏有利益捆綁的,還有政界名流,他們家裏有不少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到時候可以給她介紹認識。”
“不必,她年紀還小,現在考慮這些事情還為時過早。”謝嶺遠一口回絕。
“爸,已經很晚了,您早點休息,我會處理好恒安科技的事情後盡快返回京城。”
說完這些話,謝嶺遠便掐斷視頻通話。
氣得視頻對麵的謝老爺子手裏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直響。
現在的謝嶺遠看似冷血冷清,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但他卻有一個致命的軟肋——那就是孟知阮。
謝老爺子冷哼一聲:“我還真就不信掌控不住你了。”
“老爺,接下來您想做什麼?”
守在一旁的老管家李伯,眼神裏閃過一絲憂愁。
謝老爺子說:“等阮阮那丫頭回來京城,找時間給她安排跟李部長兒子相親。”
李伯震驚:“相親?可是孟小姐年紀還這麼小,還在上學。”
“很小嗎?夢慈像她這麼大的時候,生的老大都能滿地亂跑,生的老二都已經快滿月了。”
謝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你抓緊時間安排。”
他還說:“當年這丫頭的媽媽在車禍後失蹤,屍體都沒被找到,她自己也被壞人纏上,別說上學都沒辦法正常上,就連好好活著都成了奢侈的事。”
“要不是嶺遠當年舍棄自尊驕傲下跪求我,我怎麼可能會收留她這麼一個麻煩纏身的黃毛丫頭?”
“那時候是我們謝家保護她,幫她解決了所有麻煩。”
“我們養了她整整七年。可以說沒有謝家,就沒有她如今安生富貴的日子,她也該知恩圖報,做些能給謝家謀利的事情。”
李伯滿臉為難,真得很想說:現在的時代怎麼能跟過去相比?
而且,要是被謝嶺遠知道老爺子竟然把聯姻的主意打到孟丫頭身上。
這個家怕是要不得安寧了。
到時候本就稀薄的父子感情怕也會受到影響。
可他也知道老爺子說一不二習慣掌控子女的脾氣。
李伯隻能在心裏長歎氣,低頭應承說:“是,我知道了,我會看好時機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