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易辰睜開雙眼,苦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便歸於正常。
“小黑!”湯易辰大喝一聲。
隻見不遠處的山丘中竄出一道黑色身影,不多時便出現在易辰麵前,正是黑荊獸,黑荊獸身長將近一丈,兩米之高,四肢粗壯有力,極為矯健,渾身因漆黑如黑荊木一般而得名。
黑荊獸酷似野馬,但卻是真正的凶獸!當然小黑是湯氏宗族馴養出來,然後分配給宗族子弟充當坐騎。
日暮降臨,湯易辰跨上黑荊獸,向西而去,回到清池鎮的住所。
芸瀾居。
一座古香古色的小宅院,一進一出,隻有三處廂房,除了湯易辰和他父親湯尚武,便是管家林伯所住。
“林伯,我回來了。”
“少爺回來啦!快坐,我給少爺盛飯。”中年人模樣的林伯很快將飯菜端了出來,易辰也毫不客氣,隨即狼吞虎咽起來。
林伯來到清池鎮十餘年,可是看著易辰一天天長大的,每次看到湯易辰帶著一身傷痕回來都心疼不已。
“一晃六年了,少爺如此勤奮,卻還是停留在體武境,難道真如老族長所言,少爺注定無法修行麼?可恨老天真是瞎了眼啊!”看著湯易辰大肆咀嚼可口的飯菜,林伯心中不是滋味。
入夜時分,湯易辰回到自己房間,脫下沾有血跡的上衣,跳進了林伯早已準備好的藥浴中,享受一天中最為舒爽的時刻。
藥湯中蘊含著十幾味上等的靈植草藥,對於武者煉體有極大好處,也隻有像湯氏宗族這樣家底渾厚的才能如此奢侈供家族小輩使用。
浴桶的湯易辰盤膝而坐,按照家族功法開始修煉,不多時湯易辰便全身通紅,顯然融在藥湯中的精華已被易辰逐漸吸收,此時正是其氣血之力最為旺盛的時候。
“人身血氣,往來循環,晝夜不息,皆內運天經,以血氣蘊養內氣,存於海底。待滿溢之時,破玄關,入內竅,貫吾身之子午,掌日月陰陽之序,運轉周天。”
湯易辰默念功法口訣,緩緩調整吐納,直至呼吸變得微乎其微,如同將死之人,實際上湯易辰以先天內息代替後天吐息,將修煉狀態調整至最佳。
嬰兒未出生之時,靠連接母親的臍帶呼吸,便是所謂的先天內息,嬰兒剛出生時,未受後天濁氣影響,身體最是純淨,這就是武者追求的先天之境。
武者通過修煉,將後天血氣儲存在海底穴,等到蓄積到極限的時候便能調動龐大的血氣之力,衝破玄關,進入內竅—氣海丹田。
口訣中所謂的身之子午,正是任、督二脈。任督二脈皆起於海底穴,隻不過任脈循腹行於身前,乘任諸身陰脈,是陰脈之首,而督脈循背行於身後,統領諸身陽脈,是陽脈之首,任督二脈首尾相連,在人身體中形成一個小周天。
子午乃天地之中,在天為日月,在身為陰陽二脈。湯易辰現在正是要調動血氣之力,衝破丹田,引丹田之氣打通任督二脈,運轉小周天,突破體武境,踏入後天第二個境界—煉氣境。
湯易辰內視自身,意識進入海底穴,氣血之力如沸水一般湧動,而其上方,正是丹田玄關,就是這道枷鎖,整整困了他六年時間,此時不破,更待何時!
“凝精化氣,衝破玄關!”
湯易辰猛一咬牙,調動所有血氣之力,如萬馬奔騰,亦如驚濤拍岸,帶著毅然決然的意誌向著那堅不可摧的玄關衝去。
“嘭!”
隻聽湯易辰體內一聲悶響,氣血之力衝擊之後四散開來,而那道玄關隻是輕輕抖動一下,又歸於平靜,仿佛是最堅固的堤壩頂住了迎麵而來的潮水,易辰再次彙聚氣血之力衝擊,結果依舊如此,一連衝擊了三次,玄關依舊堅不可摧。
“為什麼!我不甘心!”
湯易辰猛的睜開雙眼,眼角脹起血絲,如同發怒的野獸一般。“六年了,整整六年了,為什麼!”易辰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傳出廂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
短短一句嘶吼,卻好像耗盡了他一身力氣,湯易辰癱坐在浴桶中,閉上了雙眼,再過兩天便是易辰十三歲的生日,六年無休止的苦修,也無數次的嚐試突破,隻是希望在生日那天給家人一個驚喜,盡管這個驚喜在別的天才子弟眼中,隻會嗤之以鼻,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