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蹭。
殷峰山脈陰爻林內,傳來數聲沉重而急促的奔伐之音!
“可惡,一定要想辦法擺脫此頭凶獸,否則當自己筋疲力盡時,就隻能任其宰割了!”
循著聲音源頭望去,隻見一名身著素衣,身形略微有些瘦弱的少年,左手拿著一株血紅色的羅華草,右手則是攥緊一柄黑色鐵劍。
少年眉形劍目,五官卻是頗為清爽。
他雙眉緊皺,眼眸深邃,緊盯著前方的一頭嚎豬。
此嚎豬麵目猙獰,神色癲狂,正朝著他凶狠衝撞而去。
嗷嗚!嗷嗚!
嚎豬數次衝撞,卻都被躲開,不禁怒氣衝天,血紅雙眼爆射出道道精光,這精光咄咄逼人,如枷鎖一般,緊緊的勒在少年身上。
下一秒,嚎豬猛的仰天長嘯,接著高高躍起。
全身流溢著乳白色真氣,翻江倒海一般竄湧,它們釋放著沉重而厚實的威壓,威壓綿延千裏,連同著嚎豬的身體朝著少年席卷而去。
咚…………
一聲沉悶之音猛然響起,嚎豬一個刹那的回旋,瞬間便衝撞在孟凡的胸口處,凶悍的力量亦是於胸口處瞬間爆炸。
刹那間,窒息般的疼痛深入骨髓,沁入靈魂,是那般的歇斯底裏!
噗!
孟凡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整個身體都被撞飛出去,重重的砸在一顆蒼天古樹下。
他擦拭了嘴角的鮮血,捂著異常灼痛的胸口,此刻嚎豬正步步逼來,他有些苦澀的望去,不禁自嘲一笑。
“嗬嗬,果然還是天要亡我呐,或許自己真的該,就此放棄了吧。”
而後仿若泄了氣般,沉重喘了口氣便癱躺下去。
黑色鐵劍自滿是鮮血的雙手中緩緩滑落,隻是在那劍鋒之上,殷紅的鮮血依舊靜靜的粘附著。
倏地,瞬間便消失於無形之中!
鮮血,竟然被鐵劍吸收了!
這一幕甚是詭異,孟凡卻沒有察覺到,因為此刻的他已經閉上雙眼,耳邊盡是呼嘯著嚎豬沉重的喘息。
呼!呼!
這不正如閻王的譏笑嗎,是在召喚著我嗎?
此刻的嚎豬一隻腳蹄踩在他的傷口處,隻需弱弱的蹂躪,便足以讓這傷口血肉模糊!
感受著陣陣飄來的血腥味味兒,癲狂的嚎豬不禁仰天長嘯。
這是炫耀的嚎叫?還是享受的前奏。
在那嗜血狂暴的紅色雙眸緊緊鎖定下,孟凡的眼角處緩緩溢出了淚水,流溢出了憋屈了多年的淚水。
這淚水,有悔恨,有苦澀,有憤懣,有不甘,仍有著一種解脫。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再背負廢物的罵名了嗎??
孟凡是這樣勸誡著自己。
然而就在嚎豬張開了血盆大口,準備咬碎他頭顱的那一刹那。
那沉寂的鐵劍之上,猛的爆射出一道血紅色光芒,光芒淩厲刁鑽,充斥著上古的威壓。
融入無盡的虛空之中,倏的化成一張虛空巨手將嚎豬握住,接著狠狠的捏去。
甚至沒有給其絲毫反應的機會,在凶悍力量與上古真氣的雙重淩迫下,嚎豬的身體瞬間便化成了肉末,接著隨風而散,灰飛煙滅。
在此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威壓下,孟凡早已失去了知覺,昏昏沉睡而去。
隻見那虛空巨手則是再次化作一道光芒,融入鐵劍之中。
轟隆隆,轟隆隆。
此時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殷峰山脈之上,那黑色的烏雲帷幕仿若漩渦一般深陷環繞。
嗖。
恰聽一聲巨響,鐵劍竟暴掠而起,如長虹貫日般筆直射入高空,直至融入烏雲漩渦中。
轟隆隆,轟隆隆。
天仿若捅了個窟窿,窟窿之中,閃爍著精光的雷丹流溢而出,它們如同鎖鏈一般交替相錯,光芒刺眼閃耀,充斥著摧毀一切的寂滅威壓。
下一秒,刺眼的雷電極光掠過,轟的一聲便化成了一道光柱連接天地,光柱的盡頭是漩渦深處,而另一盡頭竟然是孟凡的身體!
在雷鳴光柱中,黑色鐵劍緩緩的落下,此時的鐵劍比起之前要增添了些許的生機,光澤。
它緩緩的融入孟凡的身體,直至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天空烏雲,雷電也是相繼潰散而去。
翌日午時三刻。
“傅神醫,犬子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西山部落孟府之中,在黑胡桃木質的床簷上,赫然躺著一名全身漆黑的少年,無論是衣物還是毛發都散發著股股焦味。
“六長老,小凡他先是丹田被碎,失去修練真氣的資格,如今恐怕是被陰爻林雷電異動轟擊到,全身經脈竅穴皆被淤血塞堵,怕是活不過十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