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安全抵達他們所在的城市,一下機,淩珊與其餘幾位傷員就被直接送入隔離室進行觀察,醫護抽取他們的血液進行嚴格檢測,完全排除感染症狀之後,才將他們送入病房。
根據X光顯示,淩珊右手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肋骨斷裂三根。醫生要求直接手術,獲得上級批準之後,沒等她同意就把她扔上手術台並給了麻藥。醒來後,她已經躺在白色病床上,包得像個木乃伊。
麻藥過後就是疼痛,這種疼痛拖泥帶水,一點也不幹脆,好似發燙的鈍刀在慢慢摩切骨和肉,就種介於“痛”與“難受”之間的感覺,弄得混身上下都不舒服,看到插在手背上的塑料輸液管,淩珊恨不得一把拔下來。
“千萬別這麼做,小心發炎感染。”
暴龍正巧看到她蠢蠢欲動的手。淩珊很無奈地暗歎口氣,勉強扯起一笑。
“你好,老大。聽說我被投訴了。”
“沒錯。”
說著,暴龍走入病房,隨手拉把椅子坐下,龐大結實的身軀壓得鐵製座椅咯吱作響,似乎快要把它弄散架。淩珊撇下嘴角,不屑地翻個白眼,對於那位聒噪的千金大小姐隻有無語兩字來形容。
“不過上頭並沒有發火,而且有人替你說了情,所以……”
“誰?”
淩珊頗為意外,暴龍故作神秘地擠弄了下眉眼。
“一個大人物。”
話音剛落,她就猜到是誰了,連軍方都無權調查的人,全世界不會超過幾個,關鍵時刻那位大人物還救了她一命。
“不過,你這次傷得很重,恐怕不能馬上出院,所以趁這段時間好好休養。”
“你幹脆殺了我吧,這裏不能抽煙不能喝酒,連牢房還不如。”淩珊委屈地嚎了起來。
“那我馬上送你去牢房,給你安排個比較通風的地方。”
暴龍損人的功夫不比她差,淩珊很懷疑這位師兄上輩子是女人或是變性人,不過他的脾氣和嗓門可不像。
叩叩叩……響起幾記敲門聲。
“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話音剛落,又有人進來了。聽到這個聲音淩珊的情緒直落低穀,但他也算半個救命恩人,這樣想想,臉色就比剛才溫潤許多。
“這幾天阿健一直來看你。”
暴龍插了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淩珊狂翻白眼,如果不是身體被綁著,她很想一腳踹在他臉上。
“珊,感覺好些了嗎?”
高健笑得一臉燦爛,然後將手中一束百合放在病床邊的小桌上。清新的百合花香衝淡了不少消毒水的味道,能聞到這樣的花香可得花筆大價錢。
“謝謝,讓你破費了。”
淩珊禮節性地笑了笑。高健並不介意,他拉把椅子坐在病床邊,然後拿了個蘋果很熟練地削了起來。這不禁讓她想起過去,當然那時候她並不知道,他除了會削蘋果之外更會剝女人衣服。
“阿健,你買了那麼多貴重物品,我可付不起錢。”
淩珊像在開玩笑,高健抬眸看了下她,直接將一塊蘋果塞到她嘴裏。
“做個普通朋友也不行嗎?”
“普通朋友用不著替我削蘋果。”
淩珊嚼得津津有樂,但說出來的話字字帶刺。暴龍不想擾亂這兩人複合的機會,叮囑幾句後就稱有事要走。淩珊還來不及叫他,他已經走到門處,一開門正好有個安保走了進來。
“長官!外麵有個男人稱是F15床病人的朋友,堅持要進來探望,呆在門外近一個小時,趕也趕不走。”
男人?!淩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那幾個,隊裏的男性都到她這裏來報過道了,她實在想不起還會有誰。暴龍也覺得奇怪,他疑惑地看向淩珊,得到她眼神默許之後就命安保帶那人進來。
過了片刻,安保就把那人帶來了,他穿著藍色清潔工衣服,衣服上滿是油漬和灰塵,髒兮兮的模樣像是刻意反襯病房的幹淨。
暴龍與高健都有些驚訝,淩珊有種想拿塑料滴液管勒死自己的欲望。賽文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一下子變得局促不安,他低下頭兩手緊揣衣角,眼神閃爍地掃視地板,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好,請問……淩珊,淩小姐在這裏嗎?”
說這話的時候,賽文心虛地避開暴龍淩厲的眼神,目光投向桌上的那束百合花,一雙沾有油汙的手一會兒拉拉衣角,一會兒又環抱胸前。這個反應不是正常男人所有的——雖然他出色的外表看起來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