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近在咫尺,淩珊甚至能感覺到他腥臭的呼吸,沒有多餘的手去拿槍,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她盡量屏住呼吸使自己鎮定,目不轉睛地注視“死神”的一舉一動。
賽文也在警惕著它,他站在吊頂中央的柱心上,雙腿暗中使了把勁,使大吊燈像鍾擺一樣晃蕩起來,“死神”的腦袋也跟著吊燈軌跡左右移動,好似隻醜陋沒皮的貓對這玩意充滿好奇。
“賽文,你在幹什麼?”
淩珊輕聲問,她緊趴在吊燈橫柱上,左手不由自主地夾緊手提箱。賽文沒有回答,繼續晃動吊燈並注意“死神”的動作。“咯吱、咯吱……”與拱頂相連的金屬扣發出陣陣磨擦聲,吊燈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死神”沒了耐心,它的右手往前移了半米,舌頭卷起,緊盯著他們兩個似乎蠢蠢欲動。大吊燈擺動速度加快,淩珊感覺自己就像在坐“海盜船”,隨時隨地都會被甩出去,而賽文仍站在柱心控製這部吊燈,頂上的金屬扣快承受不住他們重量出現了鬆動。
突然響起一聲能撕破耳膜的吼叫,“死神”從頂部朝他們衝了過來,千鈞一發之際,賽文掏出手槍,對準吊燈上的金屬扣連射三槍。金屬扣被射斷了,吊燈在慣性的作用下甩了出去,與此同時,“死神”伸出舌頭卷住了淩珊的右腳,賽文馬上舉槍射擊,把那條帶有膿包的舌頭打了個稀巴爛,一聲刺耳的叫囂,那怪物重重地摔落地麵。
“砰”地一聲巨響,大吊燈直接砸穿落地彩色大玻璃窗飛出了窗外。淩珊從來沒玩過這麼刺激的“海盜船”,忍不住大聲尖叫,還好窗外都是沙地,吊燈砸下去時起了個很好的緩衝作用。
淩珊以狗啃泥的姿勢摔到了沙堆中,賽文更是飛得很遠。她看到後馬上吐出嘴裏的沙子,迅速地跑了過去。
“賽文,你沒事吧?”
賽文有些神誌不清,他稍微定了下神後,十分緩慢地爬了起來。淩珊聽到身後有動靜,轉過頭隻見“死神”正趴在破窗邊想要鑽出來。
“快走。”
淩珊馬上把賽文拉起來,然後迅速地從腰包裏拿出一枚手雷,用牙咬開保險栓扔了過去。“砰”地一聲,火花碎石四濺,教堂外牆的一尊雕像直挺挺地倒下,正好壓在“死神”身上。趁它掙紮哀嚎之際,淩珊與賽文跑到大教堂門處啟動摩托車飛速逃離。
淩珊回頭,看到教堂頂樓窗邊有人在看,還有幾架機槍對準他們,她不知道自己身份會不會暴露,現在也沒空思考這個問題。她夾緊手裏的手提箱,小心翼翼地護著,仿佛這是顆希望的種子,能讓人類擺脫地獄般的生活。
他們躲過了機槍的掃射,也避開了僵屍的攻擊。回到城中,淩珊直奔基地,她將手提箱交給暴龍並要求馬上化驗。在提交完報告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研究室傳來消息,說查出針劑裏有新的生物物質,但沒搞清是什麼,不過沒有在箱子裏發現指紋、DNA等身份識別信息。
這個事件很重要,為了以防萬一,暴龍要求暫封鎖這個消息,在睡覺之前,淩珊去了成像室將看到的幾人特征詳細描述,希望他們能通過這個找到些線索。一場噩夢告一段落,就在腦袋沾上枕頭的一刹那,淩珊突然想起賽文,她立即起身披上外套,跑到接待處。
接待室內沒什麼人,走進去隻見賽文趴在桌上睡著了,雙臂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整個人灰頭土臉。
他大概累壞了。淩珊心想。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將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後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剛才驚險的一幕幕就像電影膠片在腦中閃過,這位看起來很弱智的男人,有時強得令人驚訝,而且反應也比正常人快,他的身份越來越像個謎了。
淩珊思索一會兒,偷偷地采集了他的指紋然後走到數據處理中心。今天運氣很好,當班的是她老朋友病毒,病毒看到她後馬上起身上前,熱情地握住她的左手,模仿著將軍低而嚴肅的口吻說:“淩少尉,你真是我們國家的財富,我替全體民眾表示感謝。”
淩珊把手抽回,不客氣地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很空是不是?空幫我做件事。”說著,她把帶有賽文指紋的紙杯遞給他。“替我查一下,數據庫有沒有此人信息。”
“誰的?”
“一個朋友。”
病毒點點頭,然後帶上塑料手套,快速地從杯上采取指紋樣本輸入電腦,接著一屁股坐在電腦椅上擺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