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廂房的燭光相繼亮起來,接著,幾道人影急速趕來,如塵、司馬無邪、無色、斐然、善琴四姐妹、宮裏護衛……
如塵喚道:“爺——”
司馬無邪他們喊道:“大哥——”
善琴她們喊道:“小姐——”
護衛喊道:“王爺——”
然後,都自動消了聲音,明亮的火把與燈籠照耀下,隻見亭子裏,簫紫菲緊緊的攀在昭楚祈身上,如同無尾熊;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哪來的刺客?
昭楚祈揚眉,他倒是忘了,這裏不是穀底,而是他的別宮,一下子住進了那麼多的高手,一有風吹草動,還不是急速聚來?他更是沒想到,懷裏的小女人,驚叫的力度,簡直如獅子吼。
司馬無邪首先抗議道:“大哥,沒事半夜別嚇人,好不好?”
簫紫菲始終沒有抬頭,手指指向一處,顫著嗓音道:“不!是,是那邊,那邊……”
眾人的眼眸齊刷刷上移,燈籠與火把的光芒齊齊的聚向一處;司馬無邪他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都沒有啊!
昭楚祈眼眸眯了起來,暗自惱怒自己,該死的,怎麼就沒注意到呢!無怪乎她嚇得渾身打顫了。思及此,放在簫紫菲背上的大掌安撫的輕拍。
善琴即刻躍身而起,再次落地時,手上多了一條黃色的飄帶。
善書揚聲道:“小姐,沒事的;隻是黃飄帶,是雁翎她們學跳舞用的黃飄帶。”
簫紫菲求證:“真……真的,是黃飄帶嗎?”有著根深蒂固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症狀。
昭楚祈在簫紫菲耳邊輕語:“是的,隻是黃色的飄帶。即使是蛇,有我在,還怕不成?”
是啊!她不再孤身一人了,有他在呢!簫紫菲探出頭來,火光下,瞧清楚了真的隻是黃飄帶,再看到下麵聚了一圈子的人,不由得汗顏,裝傻道:“各位的睡眠都好淺哇!”
斐然首先從昭楚祈百年難得一現的溫柔聲音中驚醒,打笑道:“什麼睡眠淺啊?是你大小姐的獅子吼功夫厲害!”也許,沒多久就該改口喚大嫂了呢。
“我……有這麼大聲嗎?不會的,一定是你們聽錯了,聽錯了。嗬嗬……”
善琴忙笑道:“小姐的聲音不大,是我們練武的人,聽覺本來就靈敏,一個個的大驚小怪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昭楚祈沉聲問道:“好了!既然是你們聽覺靈敏、大驚小怪的。是不是從哪裏來,該回哪裏去了?”擺明了的趕人。
“屬下告退!”護衛們忙遵命離去。
“小姐,您也早點歇息吧!到時,煩請王爺送小姐回房,這一路上,掛了很多黃色飄帶的。”善琴四姐妹自動自發退下。
“嗯,睡覺,睡覺去!”司馬無邪三個也沒趣的離開。
“爺——”如塵欲言又止,最後將手裏的燈籠掛在亭子下,“屬下也告退了。”
一幹人離去,簫紫菲的歉疚之心也跟著跑了,恨聲道:“要不是你扯些有的、沒的,故意恐怖氣氛,我怎麼會看花眼?真是丟人,保準被破鞋笑死了。哼!明天一早,你一定要記得對誰都說,是他們耳朵有問題,我隻是輕輕的、低低的喊了一聲而已。”
昭楚祈冷哼,真是死要麵子啊!“嗯,你隻是輕輕的、低低的、幾不可聞的喊了一聲救命而已!”
簫紫菲皺鼻子:“昭楚祈,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壞心眼變多了?”
“是嗎?”對著她,他的心就本能的跟著活躍起來,“這一次,確實是本王的錯。這樣好了,本王就拿這一套別宮作賠償,如何?”
簫紫菲立即眉開眼笑:“好!當然好!威王爺可是一言九鼎的,不會開玩笑的。我可當真了哦!口說無憑,最好是立個字據,白紙黑字的,比較好。”
昭楚祈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她的商人本色又犯了了,不是不信任他。“明早,本王就差如塵辦理。”
簫紫菲笑得很是白癡與貪婪:“哈哈!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擁有一幢古色古香的別宮耶!”
昭楚祈明知故問:“打算如何安頓你的別宮?”
“我要名正言順的辦一家女子私塾,就在這別宮裏,你看,你的別宮,哦,不,是我的別宮好大,空地也多,可以考慮在閑暇之時養花種菜什麼的去賣,作為私塾的本錢,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免費多收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兒還有那些孤女,讓她們學得一技之長,識些字……”簫紫菲這會兒完全忘記了恐怖,大眼在黑暗的園子裏逡巡,好似在估量無價寶物般的開心,“琴姐姐她們不愧是跟了我兩年,出來的時候,每個人還記得裝滿背囊,珍珠、手鐲、銀票……嗯!這一次,我們要放開手腳,大幹特幹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還要借著笑忘閣煙花地的名義……哈哈……”想到這一點,一張素顏更是如同盛開的白蓮,在暗黑的夜色裏恣意綻放。
“還有!我要收破鞋房租。”簫紫菲決定將房屋所有權堅決行使到底,聰明的先為房租作解釋,“就是說,破鞋不算我請來的客人,他要是繼續賴在這裏不走也行,咱們就按照客棧的規矩收取銀子。這也算便宜他了,這可是別宮耶!”
昭楚祈明白了,扯扯唇瓣,終於,還是大聲笑了出來。“可是,無邪哪裏招惹你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我開笑忘閣一年半,他差不多光顧了一年半。”
“你開笑忘閣,他日日光顧,捧著銀子送給你,你不是說過,什麼都可以怠慢,絕不能怠慢財神爺嗎?”
“他這種人,拿煙花地當旅館,也就算了。可惡的是,先是捧紅翎,半旬不到,迷上了青翎……總之,赤橙黃綠藍靛紫什麼樣的翎,他都喜歡過,最後,竟然勾引雁翎……”
昭楚祈笑:“在天一閣,無邪的多情是出了名的,這並不為奇。”
“拜托!這不是多情,是濫情,好不好?我最討厭這種男人,自以為長著一副好皮囊,到處招蜂引蝶,惹下一身的風流債,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人,就是一隻破鞋!”簫紫菲簡直是咬牙切齒了,“總有一天,他會栽跟頭的!鐵定了是頭破血流。”
終歸是同門師弟,昭楚祈還是決定為他那早已在簫紫菲口中不堪一提的濫情師弟說句公道話:“遇到有緣人,無邪會專情的。”
簫紫菲不客氣道:“哼!能遇到,也會被他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