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晉國完成權力交接,如果晉國國內穩定,你就取晉國河西五座城池回來複命。”
於是秦君給夷吾去信,允諾支持夷吾為晉候。
公孫枝率車300乘,簇擁著夷吾到了晉國邊境。裏克和上大夫狐突就派出法駕,到邊境迎接夷吾,然後奉夷吾為晉候。
夷吾繼位(為晉惠公),立公子幸為太子。以老大夫狐突、自己的左膀右臂虢射、郤芮為上大夫。賈華有迎立之功,升為中大夫。屠岸夷有功於國,授下大夫,其他大臣官職照舊。
這道任命沒有裏克的什麼事,讓大臣們深感意外。
卻說惠公新立,賞賜群臣,惠公沒有立即發動政治清洗,所以晉國逐漸走入了正軌。
公孫枝見夷吾的君位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就帶著一支衛隊,到了絳都,要向惠公索要河西的五座城池。
惠公便在朝堂上與群臣商量這件事。說實話,現在自己已經繼位為君,要割讓五座城池還真有些不舍。又擔心以城池換取君位被國人們所不齒,所以惠公左右為難。
虢射看著惠公皺緊的眉頭,自然明白惠公犯的什麼心病。便上前奏道:“君侯在當時的環境下,還不是晉國的主人,五座城池自然不關痛癢。但是現在已經入國為君,晉國的一草一木都是君侯的。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君候新立,豈有割讓國土之理?
即便君侯拒絕秦君的要求,秦國現在又能怎樣?”
裏克一聽,見虢射竟然唆使惠公卸磨殺驢,便心裏極為鄙夷,也奏道:“君侯剛剛入國為君,秦君是幫了大忙的,而且君侯以前也向秦君承諾過,如果言而無信,豈是一國之君的作為呢?”
郤芮道:“如果割讓河西五城,對晉國的傷害太大了。就算我們得罪了秦君,按照秦國的實力,如果他們心有不甘,就算舉兵來取,也不見得能夠攻下我五座城池。再說晉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君百戰而來,我們豈可輕易送人?”
裏克微慍道:“既然知道國土來之不易,為何還輕易許人?既然已經許諾,現在又失信於人,難道這樣做不是要激怒秦國嗎?
昔日先君立國於曲沃,國土狹小,經過一番勵精圖治,自強不息,所以不斷地兼並小國而成其大。隻要君侯以後能夠修德政,輕民賦,與鄰國搞好關係,何愁五城,就是十城也可取之。”
郤芮見裏克的話有理有據,難以辯駁,便大喝道:“裏克說的這些,其實都不是在討論割讓秦國五城的這件事。君侯以前也曾向他承諾過,事成之後,要賞他百萬之田。所以裏克是在為自己做打算,擔心君侯不與秦國之城,自然也不會賞賜他百萬之田。”
裏克見郤芮如此下作,擔心越辯越黑,隻好敢怒不敢言。
惠公把手往幾案上一按,麵色微慍道:“先別說這些沒用的!寡人如果信守承諾,割讓河西五城,是自弱於晉國,有負列祖列宗。如果完全不給,是無信無義,以後如何立信於國?寡人以為,不如割讓一兩座城池,都可以兼顧。”
虢射依然不依不饒,奏道:“割讓一兩座城池,也是失信於人,給了也白給,還不如一城不與。”
郤芮也附和道:“給一兩城,還是會給秦國落下話柄。秦國如果真心要與我們為敵,給一兩城一點作用也沒有。臣勸君侯親筆寫一封國書,然後派遣一名使臣,向秦君闡明我們不讓五城的理由。
君侯在信裏可以把拒絕割讓城池的罪名安在臣的頭上,一可證明並非君侯失信於人,二來秦君也無法拿臣治罪。”
惠公一聽郤芮之計,深以為然,便親筆寫下國書,準備派遣一位特使陪同公孫枝返國,以謝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