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很欣慰,不是因為威廉出手化解了困局,替薩洛克郡吸引了大筆的投資和難以估量的利潤,而是因為薩洛克郡終於有了一個強勢人物。凱瑟琳因為出身和性別的關係,決定了她不可能像一個真正的領主那樣殺伐果敢,而領主府的其他人也都是商人出身,缺乏這樣的氣質。
威廉人緣好,夠聰明,對凱瑟琳也算是情深意重,但是性格上,總是給人一種軟綿綿的感覺。可是今天,肖恩終於看到了威廉霸氣的一麵,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而理由竟然隻是因為對方用手指了他。
“叫你拿手指我……”肖恩學著威廉當時的樣子無聲的說一句,神形兼備,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到底少了什麼呢?唔……對了,是殺氣!回想著當時威廉那對凶戾的眼神,肖恩隻能心悅誠服。
水泥的麻煩解決了,目送著曼瑟拉地區的代表們離開,威廉的臉色反而變得更加凝重了。水泥賣不賣,或者賣給誰,在威廉看來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利益均等,雙方可以各取所需,就沒有什麼不能交換的。倒是肖恩等人的表現讓威廉大為不滿。凱瑟琳病了,無法正常處理政務不假,但這杆大旗畢竟還在,怎麼能任由外人在城堡裏肆意咆哮。威廉出手傷人,固然有殺雞駭猴的意思在裏麵,但同樣也是在維護凱瑟琳的權威,向其他人傳達一個信號,薩洛克郡不容忍任何挑釁!
“肖恩,帶我去執政廳轉轉。凱瑟琳生病的這段時間,政務上的事我說了算!”
“哎呀,這就太好了!說真的,領主大人不在,有些事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對於威廉接管領主府的事務,肖恩倒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認為這是理所應當。而且在肖恩的內心裏,也希望威廉能夠協助凱瑟琳處理一下政務,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隻是動動嘴皮子。凱瑟琳入主薩洛克郡的時間太短,又沒有什麼根基,不但缺乏貴族世家的底蘊,同時也缺乏殺伐果敢。威廉在會客廳表現出來的霸道,以及之後表現出的政客的眼光,都是凱瑟琳所不必備的。
“看樣子,是時候給領主大人找個丈夫了。”在前往執政廳的路上,肖恩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薩洛克郡執政廳位於中心廣場的西側,是一棟三層的樓房。因為鋼鐵的匱乏,薩洛克郡很少會使用混凝土,而這棟三層的執政廳,是這個城市唯一一棟全鋼筋混凝土式的建築。
執政廳的一樓是公告大廳,所有領主府政令公告,全都在這裏公示,廣場上的公告欄沒有作廢,但隻張貼一些與民生有關的信息。比如放假、集會等等。二樓是辦公大廳,用來接待民眾和處理政務。至於三樓,則是凱瑟琳的辦公室,裏麵有個小的休息室,累了也可以在裏麵小睡一會兒。
威廉在肖恩的陪同下來到二樓,潔白的石灰牆麵,平滑如鏡的瓷磚地板,兩列背靠背的辦公桌後麵,坐著的就是薩洛克郡執政廳的官員。這些官員都是凱瑟琳從奴隸中嚴格挑選出來的,能讀能寫,而且有馬倫的例子在前,這些奴隸也都盡職盡責,盼望著能夠盡早脫離苦海。
前來辦事的民眾臉上全寫滿了焦急,但辦公大廳秩序井然,並未出現混亂和擁擠的現象。威廉略微看了看,發現稅務區前的人數最多,看來經過半年的宣傳和努力,主動納稅的意識已經深入人心。當然,不主動納稅也可以,隻要能承受得起稅額十倍的高額罰款,還會被剝奪全部福利。
二樓是處理日常政務的地方,隻要一切按照流程和製度來辦就不會出問題,所以威廉並未停留太久,便上了三樓,進了凱瑟琳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幾乎占據了整層樓四分之一的麵積,寬敞但絕不排場。辦公室裏找不到任何值錢的裝飾,唯一稱得上裝飾的便是靠牆的一排陳列櫃。透過玻璃,看到的是薩洛克郡的各種特產,領主大人顯然是把它們當成了炫耀的資本。整個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半環形桌子,這是凱瑟琳的辦公桌。靠門的牆邊還有一張小的,這是勞拉的地盤。勞拉是凱瑟琳的秘書,現在凱瑟琳病了,很多事情就得由勞拉代勞。
看見威廉和肖恩走進來,勞拉明顯一愣,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趕緊起身行禮。而肖恩則尷尬的回了一禮,神情極不自然。勞拉的職務雖然沒有肖恩高,但她的魔法師身份卻是不爭的事實,讓一個魔法師給自己行禮,肖恩受不起。
“勞拉魔法師,在領主大人生病的這段時間裏,領主府的一切事物均由李斯特先生代理。如果李斯特先生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請您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