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嗬嗬……恐怕是來盜竊技術的商業間諜吧。”威廉哂然一笑,敲了敲車廂板,示意老烏利掉頭回家。可就在這時,剛剛過去的那群人突然出現一陣騷亂,接著車廂就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樣,砰的一聲左右亂晃。拉車的兩匹白馬唏溜溜的揚起前蹄,馬車戛然而止。
車廂被人撞的咚咚直響,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竭力嘶吼:“大人,救命啊!我不是小偷!”但馬上就被匆匆趕來的私兵一腳踢翻,死死的摁在地上。
“李斯特先生,您看……”坐在車轅上的老烏利回過頭,麵露為難之色。
勞拉則幹脆跳出馬車,驅散人群,站在老頭的麵前道:“老人家,這是我們家大人,你有什麼冤屈盡管說出來,我們家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說完還朝威廉略帶挑釁的揚了揚下巴,似乎巴不得看威廉出醜。
“這丫頭,剛才又不是我故意要看的!”在心裏腹誹了一句,威廉下了馬車,端起架子威嚴的道:“來人啊,把他送到安德魯侍衛長那兒去,有沒有冤屈,隻有審過才知道!”
薩洛克郡的司法製度在威廉的主導下已經初具雛形,安德魯不但是領主府的侍衛長,同時也是薩洛克郡的警察頭頭。有問題應該找警察,如果警察解決不了,才能上報給領主。
“是!”早已守候在一旁的私兵立刻走過來,架起老頭就走。
不過在帶走老頭的時候,威廉忽然感到周圍傳來一陣濃濃的敵意,扭頭再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威廉眉頭一皺,立刻改變了主意:“等等!你們跟在馬車後麵,隨我一起回去!”
“是!”私兵不明白威廉為何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但也沒有任何怨言,牽了兩匹馬過來,用繩子將老頭的雙手綁牢,橫放在馬背上,自己則騎上另一匹馬,押著老頭緊緊地馬車。
回到薩洛克郡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夕陽的餘暉揮灑在大地上,將整座城市映成了火紅一片。馬車在執政廳大樓前停下,威廉想回去休息,勞拉卻死活不肯,非要拉著威廉拉到三樓的辦公室,說要把那個喊冤的老頭審過再說。
“威廉,那個老頭肯定有冤情的。剛才喊冤的時候,還拿頭撞馬車來著。如果沒被冤枉,誰會玩自|殘啊!”
“好吧好吧,算是怕了你了。”
其實威廉也想搞清楚那個老頭為何喊冤,特別是先前感受到的那陣敵意,讓威廉不由的心生警覺。
“希望別節外生枝便好。”心裏是這樣想,但往往事實卻偏偏不如人意。
老頭被帶上來的時候,比先前鎮定了不少。胸口濕漉漉的,看樣子進門之前洗了把臉。
勞拉給老頭搬來把椅子,扶著他坐下,輕聲輕語的道:“領主大人病了,薩洛克郡的事務暫時由李斯特先生代理。你有什麼冤屈跟李斯特先生說也一樣,他同樣會還你一個公道。”
“謝謝!”老頭道了聲謝,卻沒有馬上坐下,“我是哈裏·布魯斯,是你們領主大人的客人。”
發現威廉和勞拉兩人正麵麵相覷,一臉的茫然,老頭趕緊上前兩步,來到辦公桌前,大聲急道:“先生,您不記得我了麼?我是老哈裏!霍爾姆城的鐵匠老哈裏啊!百煉成鋼,折疊鍛打,還是您教給我的啊!難道你不記得了麼?”
“老哈裏!”威廉大吃一驚,呼的一下從沙發椅上站了起來。扭頭看向勞拉,勞拉的臉上也同樣寫滿了震驚。眼前這個老頭能夠說出百煉成鋼,八成就不會是冒充的,但是短短一年不見,卻怎麼像完全變了個人似得。不過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眼前這個老頭與當初的老鐵匠的確有七八分相似。
其實也不怪威廉感到吃驚,因為此時的老哈裏神色狼狽,形若枯骨,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去年見過的那個硬朗的老鐵匠聯係起來。如果隻是威廉一個人看走了眼,或許還情有可原,但是連勞拉也沒認出來,說明老哈裏真的變了。
“老哈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別急,坐下慢慢說。”繞過辦公桌,上前攙扶著老哈裏坐下,抬頭又對勞拉道:“勞拉,快點煮杯熱咖啡,給老哈裏提提神。”
勞拉趕緊跑到隔壁的休息室,將中午剩下的一點咖啡煮熱了端出來,送到老哈裏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