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是張旻親自帶來的。別看張旻隻是跟在趙德昌身邊,甚至連具體的職務都沒有。但他在這府裏的威信,怕是連秦國夫人都比不上。誰不知道,他是殿下最信任的人?
能夠由他親自送過來的人,那必定是殿下也十分重視的。
尤其二娘的容貌這般出色,眼波如水,肌膚如瓷,眉目精致,唇紅齒白,更是讓她們產生了危機感。
不過麵對張旻,自然要按捺住自己的不喜,笑著道,“張大哥放心,就將人交給咱們罷!”
對這其中的曲折,張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過他卻不打算說破。
二娘既然拒絕了三郎,就該有麵對這些的準備。給她吃吃苦頭,說不得會變得聽話些。
因此他笑著對二娘點點頭,便放心的將人留下,轉身離開了。
那個對張旻開口的,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裙衫,俊眉修眼,五官分明,看起來十分大氣,她笑對二娘問,“不知這位妹妹怎麼稱呼?我叫春江。”說罷指著站在她身後的幾人,一一介紹。
那個一身緋衣,容貌妖嬈的,喚作灩灩,而氣質溫和,淡藍裙裝的是芳甸,最後一個鵝黃衣裳,冷若冰霜的,是流霜。她四人便是這明德院中的一等大丫鬟。
二娘聞言點頭,上前施禮,口稱姐姐,然後才介紹自己,“奴姓劉,喚作二娘,並無小字。”
說到最後,難免有些羞赧,隻覺得這些人的名字,聽起來如斯美好,襯得自己上不得台麵。
張旻早叮囑過她,過來這裏,看三郎麵上,一開始便算做一等的,隻是若她做的不好,就要降等。
那春江幾人聽了這名字,相互對視一眼,輕蔑之色一閃而過。
她們幾人是奴籍,這名字也都是趙德昌賜的,從《春江花月夜》中所取。聽到二娘的名字,便知她竟是買來的。須知尋常人家,女子才會無閨名,隻按排行,換某某娘。
她四人一方麵覺得自己名字高雅,勝過二娘一籌。另一方麵,卻又嫉妒二娘原是好人家的女子。
不過二娘初來,也瞧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她們雖然留心,麵上卻不顯。
春江便笑著道,“原來是二姐,張大哥說,你算是和咱們一塊兒的,是上等。隻是我們兩人一間,也沒得空處與你住。倒是那頭的雜物間是空著的,隻需收拾一番即可。”
二娘尚且沒有意識到這院子底下的暗流洶湧,以為春江是好意,便謝道,“我怎可獨占一間屋子?”
那個喚作灩灩的,便咯咯的笑起來,手捂著唇,隻露出一雙瀲灩的大眼睛,“你還是先瞧瞧那屋子罷!”
二娘有些奇怪,便走過去,推開屋門一瞧,裏頭卻是胡亂的堆著些雜物,地上滿是灰塵,想來許久不曾清理了。這屋子根本不能住人,難怪灩灩這麼說。
到了這個地步,若說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二娘也就太蠢了。
可即便是明知怎麼回事,她卻也隻能牽出一副笑臉,先將如今的情形對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