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問，春江心上原本的三分煩躁，又多了幾分，不由冷道，“我如何會知曉？殿下回來就說了此事，一點兒先兆都沒有。會不會芳甸自己去找殿下求饒了？”
流霜自從上次二娘的事情之後，和春江灩灩的關係就淡淡的，此時坐在床上聽著，也不說話。
灩灩咬了咬唇，懊惱道，“早知殿下如此心軟，當初就該上前去求情的，也可留下幾分臉麵。如今芳甸都快回來了，再去說也沒什麼用了。隻怕她這一回來，不會如從前安寧了。”
“哼！”春江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從前她爬不到我頭上，如今就長了三頭六臂不成？！”
灩灩知曉她這話不過帶著三分賭氣，因此也沒有在意。不過芳甸要回來一事，畢竟已經定了，她二人也無能為力，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閑話，也就散了。
等春江走了，灩灩抿著唇想了一會兒，才問流霜，“等芳甸回來了，咱們該怎麼和她相處？”
流霜不屑的嗤笑，“這有何難？從前如何，日後還如何就是了。便是你對她怎麼討好，難道她心裏就會覺得你是個好人了不成？”就是從前，芳甸又何嚐真心相信過這院子裏的人？
灩灩一聽，也覺得自己杞人憂天。芳甸就算能回來，也隻是殿下念舊情罷了，還能繼續信重她不成？既是如此，自己又何苦在這裏著急上火呢？反正這院子裏的事兒，還有個春江頂著呢！
她看著流霜，忽而一歎，“我真是羨慕你，這性子雖然為人不喜，但也沒人會輕易得罪你。十分安穩。”
流霜斜了她一眼，並沒有接話。她難道日子就好過麼？不過沒說出來給人聽罷了。
不過，流霜認真的想了想，其實如今自己的確是可以隔岸觀火的，反正最近的事，都是別人生出來的。
這麼一想，她忍不住自嘲一笑，想那麼多做什麼？總不過是混日子罷了。
第二日，春江便親自去了秦國夫人的慶豐堂，轉達了趙德昌的意思，“殿下的意思，芳甸也是伺候慣了的，雖然犯了些錯，但殿下並不計較，想叫她還回去伺候。夫人管著府裏的大小事，自然要來通報一聲。”
這事不是趙德昌自己親自來說，也不是派類似張旻張順子之類的親信過來，秦國夫人心中十分不滿。在不滿之外，還有一種惶恐。畢竟她的地位，全都是殿下給的，若殿下不給這份臉麵……
想到這裏，她縱使不悅，也打起精神來，應付道，“這是什麼話？芳甸原就是伺候殿下的，犯了錯才遣出來。既是殿下讓她回去，老身這邊叫人去通知她收拾東西罷！”
芳甸如今的活計，並不比二娘浣衣好多少。她是在花園裏做些雜活兒，秦國夫人派人來通知她的時候，她正在園子裏勞作，聞言驚得一呆，不敢置信的問，“你是說殿下叫我回去伺候？！”
明德院的差事，放眼整個府中，都是令人豔羨的，因此那人雖然瞧見芳甸衣裳上頭沾了土，滿身狼狽的模樣，卻也沒有怠慢，點頭道，“正是。芳甸姑娘收拾了東西便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