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什麼,有你哭的時候!”沈婕妤雖是被激怒了,但仍是有些理智,並不敢當著眾人的麵對她動手。
劉娥卻偏偏這時候起身,笑道,“坐得久了,隻覺得胸口悶得很,想出去透透氣,沈妹妹可要同行?”
明知劉娥是在故作姿態引誘她,但沈婕妤卻仍是點頭道,“自然是要一同去的。我和姐姐的話,還不曾說完呢!”出了這個門,她倒是想瞧瞧,劉娥還能怎樣囂張!
劉娥也不拆穿她,站起來,先是朝著趙恒示意,然後才率先往外走。
沈婕妤在後麵瞧著她的背影,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就這個機會,錯過了,就不知要什麼時候了!
這麼想著,她提腳跟了上去,甚至還故意伸手握住了劉娥的胳膊,“姐姐小心些。”
“多謝妹妹。”劉娥笑著看了她一眼,竟是不閃不避,就這麼任由她扶著往外走。
沈婕妤雖是心下狐疑,但也沒有想那麼多,眼看著快走到門口了,她便裝作沒有站穩的模樣,往旁邊倒去。而被她扶著的劉娥,自然也跟著往那個方向偏。
然而她的力氣畢竟不大,劉娥身邊又還有飛雪,立時便伸手將劉娥小心的扶住了。隻是不妨旁邊的地上不知何時撒了油,挪動腳步時,稍一打滑,便拉著劉娥倒了下去。
還算是她機靈,將自己墊在了劉娥的身下。然而饒是如此,劉娥也立時抱住肚子呼痛不已。並且身下漸漸的滲出血水來,浸在大理石的地麵上,格外的觸目驚心。
沈婕妤便有些呆愣。劉娥根本不曾有孕,如何會流血?不過她轉念得快,立時便想明白了,這根本是劉娥早就準備好了的陷阱,隻等著她踩進去!
反應過來之後,她便立刻站直了身子,撲過去,打算將劉娥扶起來,繼續拆穿她的把戲。
然而趙恒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快步趕到,先她一步扶住了劉娥,將她打橫抱起來,一麵叫人去宣太醫,一麵就要抱著劉娥回福寧宮去。
到了福寧宮,自然一切都是趙恒說了算的!沈婕妤忽然明白了劉娥和趙恒的打算,連忙上前攔住他,“官家,劉姐姐疼的厲害,還是先將姐姐放在旁邊的偏殿裏,讓太醫瞧過了才是。”
趙恒回頭,冷冷的瞥了沈婕妤一眼,根本不曾理會她的話,吩咐道,“張順子,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查。將這裏的人都給朕看守起來,這件事情不查清楚,一個都不許走!”
沈婕妤被他眼中的冰冷幾乎凍住,心頭一悸,便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待她回過神來,趙恒已經走遠了。
就在這一瞬間,沈婕妤福至心靈,忽然明白,倘若讓趙恒走出去,恐怕自己就要被定罪了。
她連忙高聲叫道,“官家!劉婕妤她根本就不曾懷孕,她在騙人!”
這句話嚷出來之後,整個升平樓都安靜了。趙恒自然不能就這麼將劉娥帶走,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沈婕妤一眼,轉身往偏殿走。“張順子,讓太醫院值夜的太醫都過來!”
太醫院的太醫一共有三十幾位,這其中自然有那麼幾個,是趙恒不能夠隨意動的。也有那麼幾個,和沈家的關係親近的。這本是大家心知肚明默認了的東西。而今趙恒這麼說,便是要將劉娥有孕的事情,擺上台麵來查了。
沈婕妤有些不安,因為趙恒的表情太過篤定,太過認真。如果劉娥沒有懷孕,結果當然不必說。可如果不像自己說的那樣,恐怕這一次,趙恒是當真不會再輕易放過她了。
但是她轉念又想,劉娥是根本不能有孕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既然如此,又何必擔憂?
沒一會兒太醫院值夜的太醫便來了。至於其他人,還要等中官去他們家中宣旨,才能趕來。
不過劉娥自然是等不了那麼久的,趙恒連忙讓人進去給劉娥診脈。聽說並沒有大礙,不過是動了胎氣,稍微有些見紅,這才放下心來,騰出精力來處理今夜的事。
首先便是那地上的油汙,是一個小宮女不小心濺上的。這自然不是個意外,查下去,便發現這小宮女的家中,之前突然多了一筆錢。而這筆錢,是他們家無論如何拿不出來的。
麵對趙恒的壓力,這小宮女自然也不得不招認,是沈婕妤給了她銀子,讓她將油潑在這裏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她見錢眼開,也就答應了。倘若知道了是要還劉娥的話,打死她也不敢做這種事情的。
“沈婕妤,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先是設計陷害劉婕妤,讓她小產不成,接著又汙蔑她,說她根本不曾小產,居心何在?難道就因為劉婕妤有孕,你便要如此無中生有?!”趙恒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