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轉清明(1 / 2)

一路朝蘇妃的凝玉宮走去,路上的宮女太監原都在碎嘴,見我來到且麵色不是很好,都紛紛安靜了下來。

我冷眼掃過四周,對琳琅說道:“這宮裏有宮裏的規矩,若是壞了規矩,就別怪本宮不留情分了。”

話雖是對琳琅說的,那些宮女太監們卻也明白我的意思,全都惶恐的跪了下去。我不再看他們,直直朝凝玉宮走去。

到凝玉宮門口時,便聽到裏麵傳出了許多細碎的聲音,帶著哭意。進去時發現裏麵早已經站了許多妃子,包括向來呆在靜心齋足不出戶的宛玉。眾妃子見到我,忙行了禮,讓了路。每個人臉上或哀傷或同情的表情讓我在心底冷笑,這宮裏哪裏會有一絲的憐憫?適者生存罷了。

蘇妃早已被人抬回床上,也換上了華美的宮裝,一如未死之時那般。唯一掩蓋不了的是她頸部那道青痕和她死百的臉。

忽然覺得很荒涼。

她這一死,大家漸漸就會淡忘她吧?畢竟這個地方孤獨死去的人太多了。

我不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早在小姐的手漸漸冰冷後,我對於死亡這事,就已經麻木了。沒有第二個小姐可以在我的麵前再次死去。

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渾身發冷呢?

“去把昨天晚上當值的侍衛宮女太監全都給我找來。”我將視線從蘇妃的屍體上收回,不經意碰觸到宛玉的視線,沒理會她,又轉身交代道。

琳琅道:“娘娘,都已經在宮外邊候著了。”

我不再說些什麼,離開了蘇妃的寢宮,到了外殿。身後那些妃子們見我離開,也就跟了出來。

宮裏人人都知道凝玉宮比起未央宮要富麗堂皇許多。當初蘇妃最風光的時候,也是連我這個皇後也不放在眼裏的。這宮裏上下的宮女太監也全都跟著榮寵,別的宮裏的都讓上三分。

前殿跪了一大群的人,幾個宮女哭哭啼啼的,侍衛太監都一樣,掩蓋不住驚恐。我冷眼看著眼前這些人,問道:“昨天晚上你們當值?”

底下的那群人不說話當是默認了。我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朝琳琅使了個眼色,琳琅立刻喝道:“皇後娘娘問話,你們要老實回答,知道嗎?”

下麵的人顫抖的點頭,琳琅就退到了一邊,我閉著眼問道:“昨兒晚上都有什麼人來凝玉宮見蘇妃娘娘?”

下邊的人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出頭回話。安靜了許久後,終於有一個宮女顫抖著回答道:“回皇後娘娘話,昨兒晚上除了敏貴人,就沒其他人來找過蘇妃娘娘了。”

站在一邊的敏貴人原本就不安的攪弄著手中的繡帕,一聽到宮女提到她,忙跪了下來,哭道:“昨兒晚上臣妾雖然來這兒看了蘇妃,可那也是蘇妃派人請臣妾過來的……那個宮女可以給臣妾做證的。皇後娘娘,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我瞥了她一眼,看她顫抖的模樣也知道她沒說謊,看向她手指著的那宮女,問道:“昨天晚上是蘇妃讓你去請敏貴人的?”

“奴婢……奴婢……皇後娘娘,奴婢冤枉啊,昨晚上奴婢雖是奴婢當值,卻因為身體有些不適早早就得了蘇妃娘娘的話下去休息了,怎麼可能去請敏貴人?昨晚上一同當值的女伴都能為奴婢做證。”那宮女用力磕頭。

敏貴人一聽,臉色更是劇變,整個人身子一軟,顫抖著身子不甘相信的看著那宮女。四周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我聽到邊上有人小聲的嘀咕:“難道蘇妃是被敏貴人害死的?”

我被四周的議論聲給鬧騰得有些不舒坦,反手將手中的茶杯拍到了桌上,喝道:“難道本宮有說過蘇妃是被人給害死的嗎?”

四周頃刻安靜下來。安靜了一會兒後,有一記怯懦的聲音劃破了沉默,道:“皇、皇後娘、娘,奴、奴婢、婢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宮女。我見她怕的就要掉眼淚的模樣,輕哼了一聲。琳琅忙喝道:“娘娘讓你快說,你還磨蹭些什麼?”

“奴婢早上在蘇妃娘娘的寢宮裏撿到一張紙,見四周的人都忙碌著,就偷偷收了起來。”那宮女顫抖著手從袖中掏出一張已經有些皺的紙。

琳琅上前幾步,接過那紙張遞給我。我看了上麵的話臉色驟變,一個不穩,讓手中的紙飄落在地。

琳琅上前一步,又撿了回來。

那上麵赫然寫著:

安寧公主失蹤之事為奴婢所為,還望皇後能夠看在奴婢忠心侍奉皇上的份上高抬貴手放過奴婢的家人。

“皇後娘娘可否告訴臣妾等人那紙上寫了些什麼?”一邊有些不安的妃子之中終於有人開口問道。

我冷冷的看了那妃子一眼,見她瑟縮了一下後,不再理會她。眼神掠過她,看向一直都安靜沉默著的宛玉。宛玉與蘇妃是表姐妹,感情原也算不錯,若不是宛玉遇上了殷翟皓,也許她們之間還會像從前一樣。

“宛貴妃,你有什麼看法?”我問宛玉。

“皇後娘娘乃後宮之主,一切全憑你做主便可。”宛玉麵無表情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