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詫異的望向他，居然忘記了掉淚。讓自己從他的懷裏退出，看著他那棱角分明的臉，竟覺得陌生不已。
是啊。眼前這男人有野心，的確會做出那樣的事。若在我與南王府的兵權隻能二選一的情況下，他選擇的定是兵權。
忽又想到上官軒梧。若讓他選，會選什麼？
“我並沒有那麼重要，你也不若想象中那般愛我。也許，你根本就不愛……”我深呼吸一口氣，朝他露出平靜的笑容。“你不愛我我亦不愛你，這樣很好啊……”
“砰”得一聲響清響，放置在一旁當擺設的青瓷花瓶成了一地碎片。我看著一地的碎片打住接下來的話語，再次迎上的是殷翟皓不敢置信的視線。他怒極反笑：“夏侯未央，你竟然冷漠到如斯地步。”
“你不愛我……嗬，那又如何？”他狂怒的掃落了四周的擺設，“即便是你不愛，我也會讓你一輩子陪著我。無論生死。你以為我不知道青巒當日和你說了什麼嗎？你的自由，早被夏侯靈仙給毀了。”
我手中的繡帕掉落在地。
青巒和我說了什麼他也知道——在這裏，到底還有哪個宮人不是別人插在我身邊的棋子？無論我這裏發生了什麼，殷翟皓知道、上官軒梧知道甚至連青巒宛玉他們全都知道。而我，失去了琳琅和琉璃，如若廢人一般……
過於激烈的發泄使得我的寢宮內一片狼籍，殷翟皓一拳砸向了我旁邊的那麵大銅鏡。此時的我竟冷靜了下來，看向變形的鏡子，裏麵映出了我和殷翟皓扭曲的身型。我和他皆安靜下來，隻有彼此細微的呼吸聲在四周響著。
“娘娘，發生什麼事了？”
寢宮外傳來虛霧的叫聲，打破了一室的安靜。我平靜的回道：“沒事。”
寢宮外的虛霧聽了我的回答就不再開口，順便將那一群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宮人們給驅離。門外的聲音漸漸消失後，我才收回視線，卻被眼前觸目的猩紅血跡給嚇了一跳。血不斷的從殷翟皓的手上滴落，在地上凝聚成一小攤。從呆楞中回神，忙找出了琳琅平常放在我寢宮裏的紗布走向他。平時琳琅怕我不小心受傷，總會在我的屋子裏放一些從太醫那邊取來的紗布之類的東西。
拿著紗布開始為他裹手上的傷，他也不反抗，平靜得仿佛方才那個大怒的人不是他。包好傷口正欲走開，卻被他一把扯進了懷裏。他溫熱的唇瓣覆我的，肆虐的狂暴著。我輕微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摟得越緊。他忽然用力咬破了我的唇瓣，鮮血的腥味在交疊的唇瓣蔓延開來，鹹澀的味道，讓我莫名得淚流滿麵。
終於，他放開了我。
“未央，你真的不曾愛過我嗎？哪怕是一點點。”殷翟皓的聲音染上了哀傷，我似乎看到他眼裏有淚光一閃而過，快得讓我以為是眼花了。
我看著他，忍不住淚，卻也說不出話來。
殷翟皓垂在身畔的一隻手不自覺越握越緊，依稀可以看得到他手背上跳動的青筋。我閉上眼，什麼話都不說轉了個身。他頓時有了答案，連另一隻手都被握緊。看了我一眼後，確定我不會回頭，轉身離開。
聽到門被甩上的聲音許久之後，我才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淩亂的寢宮，地上那小攤血還散出淡淡的腥味，原本就帶著些許森冷的寢宮越顯荒涼。
青巒讓我離開這裏，可我竟有些割舍不下了。就連曾經的夢想也可以漸漸的放棄。不禁有開始想，如若當初不曾答應小姐的要求，如今會是什麼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