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夏夜已經躺在了自家床上,抱著她的琅少小次郎,手機被扔在床角。
屏幕的光一閃一閃,夏夜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一臉嚴肅,看起來很冷靜,其實腦子裏已經亂成了一鍋漿糊。究竟是怎麼回事,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剛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就好像被電了一下,電得她立刻脫手,細膩的手掌心上出現了一小塊焦黑的印跡。
靜電嗎?這麼強的靜電?
夏夜緊緊抿著嘴唇,小心翼翼挪了過去,抓著小次郎的尾巴去捅了捅,手機被推著動了一下,屏幕的光暗了。又坐著等了一會兒,夏夜才猶猶豫豫地把手機拿起來,當然是手縮在袖子裏,隔著布料拿起來的。
她還不想被電死。
又盯著手機屏幕好半天,夏夜吸了吸鼻子,終於還是伸出手指解鎖了屏幕,誒,這次沒事了耶!夏夜心中不禁小小地歡呼了一下,是自己太敏感啦!如釋重負地拍了拍臉,自從老家回來之後,她老覺得身上繞了一圈陰鬱的東西,現在被這麼一電,竟然心情暢快了許多。
然而,夏夜並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暢快一點也不正常。
睡覺之前,夏夜習慣性地回頭翻了一下手機相冊,看著那些沿路拍下的照片,深山叢林,奇花異草,還有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可是她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想不起來了,比如說這最後一張歪歪扭扭的照片。
她什麼時候拍了這麼難看的照片?
光線不好,整棵樹都影在背光的環境裏,背景光足夠亮瞎一對24K鈦合金狗眼,但是這張照片卻實實在在地將整棵樹都抓進了相機屏幕裏,隻是這棵樹的姿勢有點奇怪。
對,就是姿勢。
整棵樹以一種非常奇怪的彎曲程度向前探著,如果這是一個人,那麼這個姿勢就好像向前鞠躬,腦袋衝著你,下半身影在黑暗裏。此時,夏夜就有這種感覺,這棵樹是活的,不是平常意義上的植物生命論,而是能夠走路能夠說話像人一樣的那種活著。
完蛋貨!夏夜低聲咒罵了一下,但臉上的表情卻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而已,她的表情向來就不多。
六年前去老家差點被陰氣纏身凍死在山穀裏,這次去老家,她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那個夢果然不簡單!
夏夜搖了搖頭,很果斷地關機、上床、關燈、睡覺,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鑽進暖烘烘的被窩裏沒多久,夏夜就腦袋一歪,嘴巴一咧:周公葛閣,我來也。
她的性格造就了她的生活方式,就是永遠不會讓自己處於長時間的焦慮、不安和被動狀態中。
然而,這一天晚上卻沒有和前幾天晚上那樣平靜了。
夏夜躺在被子裏,小小的身體蜷縮著,因為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間這麼冷。但是眼睛睜不開,她醒不過來,是夢吧?夢見冬天了吧?
忽的,一雙手伸進了夏夜的睡衣裏麵,撫摸著她光滑如綢緞的脊背,手指尖帶著某種冰涼,夏夜不自禁地抖了抖,卻沒有醒來。
那雙手縮了縮,等待了一會兒,又繼續小心翼翼地輕輕觸著,滑過她完美的蝴蝶骨,滑過她脊背的線條,滑過,輕輕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