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兒往鎏金高腳瓷碟中抓了把南瓜子,甩手往窗外扔去,趙曙俯身倚在窗沿上,隻是輕輕一躲,笑道:“你瞧瞧,我不過說說而已,她就要打我。”青桐皺了皺眉,道:“他是官家,你好歹…”滔滔兒強嘴道:“我才不管!”
趙曙轉過外殿,掀簾入裏,青桐忙起身行禮,滔滔兒可以和幼時一樣待官家,可她不行,畢竟,君臣有別。滔滔問:“今兒怎麼得了閑空?”趙曙一麵往屏風後換外衫,一麵道:“我新得兒女,老頭子們也得瞧著幾分臉色才行。”宮婢捧了巾櫛溫水進殿伺候,青桐覺得甚為不便,遂起身告辭。氣得滔滔兒直跺腳,橫眼瞪著趙曙,埋怨道:“素日沒事不見你回來得早,偏今兒青桐來了,你就生了風似的闖來。”
青桐忙道:“寶寶還等著我回家喂食,她是一點也不要旁人的,我進宮時,她還沒睡醒,醒來不見了我,還不知哭成什麼樣了。”如此,滔滔也不再強留,親自將她送至殿外,見韓夫人還在廊房候著,又說論了幾句,才折回殿中。
趙曙換了身緋色錦袍,年輕俊朗,負著手立在廡下。天氣稍有陰冷,晦暗的光影裏他像是一抹耀眼的亮彩般,叫人望了就不忍移開目光。見她拾階而上,他遠遠就伸出手,她穩穩的將掌心遞與他,兩人攜手順著宮廊慢慢踱步。
他笑道:“等天氣暖一些,我帶你去汴山上踏青。再叫上青桐方平他們,往河邊搭個大幕棚子,可以下水玩,可以吃烤肉,或是騎騎馬也行。”
滔滔道:“到時候帶上大頭寶寶和玥晗,也讓青桐帶上韓家寶寶,還有糯米團子、小呂公子都要叫上才好。”一說到小呂公子,就思及呂公弼,陳年的恨意少了,多半是掛念,不由得道:“呂公弼那小子,也不知道如今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趙曙微微一笑,沉聲道:“應該還好吧。”
滔滔頓住步子,問:“你有他消息?可是他給你寫了信?”
趙曙搖搖頭,見她鬢角的發絲被風吹亂了,就抬手抿了抿,道:“他倒沒給我寫信,隻是你想想,以呂公弼的性子,朝三暮四慣了,若是過得不好,還不早就跑回來了?他要是能洗心革麵,吃苦耐勞,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此話不錯,一語成讖。不出四五日,果然有書信給方平,也沒多說,隻道自己要回汴京了,沒羞沒恥的讓眾人預備著給他接風洗塵。
兩人手牽著手將慈元殿的後花園逛了大半會,柔情蜜意說了個遍,回到殿中已是掌燈時分。滔滔出了身薄汗,正讓婢女在屏風後換衣衫,趙曙一頭撞進去,燭光將滔滔兒生產後的豐乳肥臀照映在素紗牡丹山水畫屏風上,凹凸有致,像是花叢中盈盈而立的仙子般,美不勝收。
他幾步走到屏風後,揮手讓宮婢退下,滔滔滿頭青絲鋪肩,如綢如鍛。她才褪下褙子中衣,隻搭著件薄衫內襯,領子鬆鬆垮垮,開得極低,露出胸前一角蜜臘黃折枝牡丹紋的兜衣。她陰著臉道:“幹嘛哩,沒見我正換著衣衫麼?”
趙曙一步一步逼近她,唇角若有若無的含著笑意,道:“你說幹嘛?”
她本能的往後退,直退到牆角,再無可退之地,他將滾燙的雙唇貼上去,將她抵在壁上,一手放在小衣上揉撚撥弄,一手伸至腰間,輕輕扯開係帶,稍稍一拉,便露出白柔滑膩的香肩。她嘟囔了一句:“冷啊。”他忙將自己衣袍掀開,將她裹在寬大的懷裏,氣喘籲籲的往她胸口裏鑽。她欲迎還卻,婉轉承歡。
落衣原本要進殿問何時用膳,見裏麵的宮婢出來,就候在門口,掀起竹簾往裏瞧了瞧,果見屏風上映著兩個難舍難分的糾纏身影,心下了然,忙悄無聲息的領著外殿伺候的宮人退至廊下。尚食局的宮人依著往日吃膳的時辰端著食盒候在階梯下,等了許久,見裏麵還沒叫人,隻得連忙又去將膳食熱了一遍,再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