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新傳（51）金鳳點頭吳國的十萬擔糧食運到，這對越國無異於久旱之甘露普降，人民生活有了很大改善，明年的種子有了保證，間接來說，是丹兒對父母之邦的貢獻。與之相對應，連年歉收，本來就沒有多少存糧的吳國，卻是一個巨大內創，伯嚭主持下的強征暴斂，有時必須動用武裝，結果出現了許多饑民和流民，強大的吳國，正如伍子胥所說，已經出現外強中幹，風雨飄搖之勢，統治主要是靠軍隊了。越王、文種和範蠡都是挨過餓的人，對糧食極為珍惜，由文種範蠡親自製定分糧方案，範蠡帶著心腹嵇諸郢、養由光，文種帶著部屬文達、歸隆、胡繇虛日夜監督運糧分糧，忙得眼圈發黑。已經商量好，不說是從吳國借來的糧食，說是越王從各國買來的，於是全民高呼：王上萬歲！王上萬歲！這樣，就避免了對吳國的感謝之情。與之對比，吳國群眾漸漸知道，大王為了越國美妃，不顧人民死活，把糧食調到越國去了，不滿情緒自然湧動。.糧食的一個重要用途，是供應秘密練兵點的戰士，每個點約100人，已有36個點，這將是打擊吳國心髒的鐵拳。訓練的日課極為艱苦，首先是報仇複國的教育，單練、隊練都有很高要求，三日一檢五日一查，十日小考核，一月大考核，年終總考核，無人抱怨。不合格者退回原村，那是很丟臉的事，人人奮力，退回的事很少發生。兩三個月更換練兵點，分散行動，三五成群，避免注意，目的是適應水陸各種環境，訓練長距離行軍，訓練能合能分，快速化整為零、合零為整。各級將官都要參加這種行軍，範蠡也常常隨不同的隊伍行動。此外，吃的用的，尤其是糧食，大都是自種自收，國家補貼很少。去年大旱，今春水災，糧食短缺，部隊處於半饑半飽，這次糧食下來，主要用於百姓，也撥了一部分給這些練兵點，維持最低生活標準。借此機會，範蠡又把36個點全部巡視一遍，很覺滿意。將來打算委派嵇諸郢為這支部隊的總領，故要他花一半時間同他們生活在一起，過同樣的艱苦訓練生活。.範蠡太忙，很久沒來看望施施。她很想念，但明白他在為國盡力，也能諒解，每天歌舞書畫很是用功，早上的馳馬飛劍，更是興致勃勃。這幾天，她發現遠處有人窺視她，見到兩次後開始注意，這人二十多歲，像是化過妝，其貌不揚，看不出任何特點。施施略會武功而不深，沒注意此人太陽穴外鼓，是內外功好手。範蠡不能來，長子範吉大常來照應一下，但不進屋，隻在門口問問平安。施施把見到的那個人告訴了吉大，吉大說：是穿越國服裝嗎？施施：是的，像個普通的小商小販。把身材相貌形容一番，吉大說：不要緊，也許是好奇的人，臧苑太大，沒有全麵布哨、禁人出入，我多來看看就是，但心中疑竇叢生。.這天早上，施施白衣縱馬，飛劍刺中一個草靶，正在高興，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好俊的劍術，好美的人兒。施施一看，一人穿著白袍，飄飄灑灑，看不清身材，麵容卻極為俊俏，20多歲，不認識，就問：你是誰？那人說：此處說話不便，我帶姑娘去個地方。施施有些害怕，說：我不去，你看我手中的劍……。那人飄身而進，連點兩處大穴，施施失去知覺，那人脫下白袍把施施裹起，抱了就走，同時拉下麵罩。剛走不遠，有一個人將他攔住，叫道：何方歹徒，在此撒野？此人30左右，容貌平常，手中卻是一口寒光閃閃的劍。蒙麵人冷笑一聲，也不答言，把施施放在一棵樹下，抽出吳鉤，劃出一道彩虹。兩人擊劍，火星亂迸。攔路人內力深厚，蒙麵人動若飄風，20合後，前者漸漸不敵，後者劍畫大弧，突然中心一劍，刺穿對方右肩，跌倒在地，正要一劍結果，有人叫：休傷我團頭。蒙麵人一驚：團頭？把吳鉤收回。一個瘦長的青年，不到20歲，神定氣閑的站在麵前，手中一柄長劍，這是範吉大。蒙麵人說：年紀輕輕，不要送死。吉大笑說：得遇高手，死而無怨。蒙麵人說：念你年輕，你先出手吧。吉大說：承情了。彎腰用左手從長靴中拔出一把短劍，右手劍橫向平伸，左手向上高舉，短劍劍尖朝下，兩膝微曲，前腳尖點地，眼光明澈，說：在下要出手了！蒙麵人一看，現出驚詫而恐懼：鳳點頭？！扔下吳鉤，抱起施施，一個箭步，躍過臧苑圍牆，跨上等在那裏的駿馬，疾馳而去。.範吉大收好劍，扶起團頭：你不要緊吧？團頭封曳倪說：我不要緊，快去追，把美女奪回，我來晚了一步。原來封曳倪奉了越王命令，加強對美女的保護，範蠡不在期間，親自巡察，今天來時，見到施施的空馬，知道不好，忙忙追來，不想來人武功如此之高，且從使用吳鉤來看，十九是吳國武士，丟失美女非同小可，叫範吉大去追。範吉大說：沒有用，他武功太高了，追上也不是對手，徒送性命，我用落鳳三式的‘風點頭’把他嚇跑，其實我根本不會，父親多次傳我，就是沒有體會，但學會了外形，剛才這人武功極高，我冒險用這假招子嚇他，果然逃跑，識得落鳳三式，必是高手無疑。封曳倪說：你為什麼叫我團頭，豈不暴露了？範吉大哎喲一聲：屬下失口了，當時一急，不及細思，請賜罰。封曳倪冷冷地說：將功折罪吧，隻不知這是何人，得想法打聽，救回美人。.王子雄收複了梅花八，她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往來於吳越之間，打聽消息，彙報情況。對於越國誇大災情，套借糧食的情況，王子雄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不在權力中樞，暫時不管，又不缺他的花費，等呈現真正困難時，再出頭挽救也不晚，那時定可將權力抓到手中。倒是報告的培訓美女，引起他的興趣，好色而又品味極高，難得滿足，見到丹兒時倒是傾倒，但很理智，知道公孫珞死心眼，不能惹惱，就設計把丹兒獻給了吳王，以挑起王子觚曹和公孫珞的不和。但自從那以後，日夜思念越國美女，雖有鬼魅美人樣樣都是首選，萬分滿足，但她行蹤不定，至今不知她的來曆，來得也少，平均每月不到一次一夜，而且也不過問或限製他的風流事情。一聽說越國還有一位美女，勝過丹兒，曾掠過一麵，心癢難搔，親自來看，因為他不相信別人的眼力。.一見施施，正在馳馬飛劍，他覺得真正的喪魂失魄，那容顏，那身段，那嫋娜，那活力，那青春，猶勝丹兒多多，簡直喜從天降，毫不猶豫將她劫走。不想來一個人阻路，武功比他想象的高出許多，特別是內力深厚，自己依仗快速輕功將他刺傷，有人稱他‘團頭’，這才知是梅花流星的頭領，他覺得留著有用，才未殺他。不想來了個青年，氣度不凡、神情從容，知是硬手，但也沒料到用的是鬼魅美人不肯傳他的落鳳三式，隻要一出擊，立即會喪命，遂見機棄劍而逃。過了邊界，到了吳國，王子雄放下心來，立刻住入一家高級旅社，召來4名武士警衛，並臨時雇傭了四個幹淨利索的30歲精明女人照顧，把施施的穴道大都解開，除兩腿外，已能活動，留下女人侍候。自己住在鄰屋，洗漱更衣吃飯，心中十分得意，兩天兩夜未睡，酒後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第二天起來，到鄰屋一看，雇來的女人和施施還在酣睡，連忙退出。四個警衛都不見，心中有些不安，院內找不著，越牆而出，發現四人躺在一起，全被點了穴道，把他們拍醒，四人竟莫名其妙。王子雄知道不好，取了一把他們的吳鉤，越牆而回，進入施施的房間，見兩人仍蓋被而臥，心中稍稍放下，來揭‘施施’的被子。突然，暴起一人，一道寒光刺向麵門。王子雄有三分準備，舉吳鉤相迎，退了三步。這樣大的動靜雇來的女人動也沒動一下，顯然也被點了穴道。.麵前赫然站著一人，全身勁裝的十二三歲少女，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一臉調皮相，手中雙劍，一長一短。王子雄問：你是何人？姑娘笑嘻嘻地說：你家姑姑名字叫搖波，正在睡覺，你擅自闖入女人的閨房，偷窺睡美人，真是不知羞恥啊！還用手在臉上刮了兩下。王子雄很生氣，但不露出：搖波姑娘，請你不要搗亂，昨晚睡在這裏的另一個姑娘呢？搖波一指：不是好好睡在那裏嗎？王子雄半信半疑把另一被子掀開，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哪個孫子攪擾你家奶奶好夢，要看你奶奶玉體？別打錯了你娘的餿算盤！一個衣服齊整的老太翻身又睡著了。王子雄知道遭了戲弄，忍氣問那小姑娘：你什麼時候鑽到這屋的？把我的人弄哪去了？搖波說：嘿，太陽從西邊出了，有這樣不講道理的麼？我和我姥姥在這屋住了三天了，不信問掌櫃，見我姥姥美貌，你這無賴要調戲，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配嗎。王子雄決定將她擒下再說，正要出手，搖波說：看清楚了，這是落鳳三式的風點頭！右手長劍平伸，左手短劍高舉，劍尖朝下。王子雄一怔，哪來這樣多鳳點頭？突然想起，在臧苑碰到的也許是假的，這個十來歲的姑娘更不會是真的，於是分心一劍。搖波還擊5劍，王子雄左手衣袖被劃了一下，心想完了，這是真家夥，‘遇鳳必落’，我命休矣。不想搖波一聲巧笑：不跟你玩了。穿窗而出，馬蹄聲響起。王子雄恍然大悟，這丫頭不知那裏偷學半招，賣弄一下就逃走了。窗戶太小，出不去，出房越牆而出，到馬廄牽出自己駿馬，騎上猛追，一會就聽見蹄聲，再一會見到奔馬上的嬌小身軀，越追越近，叫道：快快停下，不然本王要你性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子，你要把老爺帶到哪去？王子雄回頭，一個黑衣人就坐在他身後，一柄短短的彎刀頂住他後心。王子雄心中一涼，不由自主地問：你是誰？回答：銷魂劍冼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