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記(1)(1 / 3)

回顧母親生病的日子,我的心難以平靜。我們有擔心,有害怕,有焦慮,有急躁。脾氣也發過,埋怨也有過,爭吵也有過,賭氣也有過。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母親的病,為了我們的親娘。此中的是是非非,曲曲折折,誰也不想說清楚,誰也不願再提及,誰也不想再追究。母親的病好了,這是我們最大的心願。但願我們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好,我們的家庭越來越和諧。

為什麼給母親治病?就是讓母親多活一天,就是讓維係我們血緣的紐帶多存在一天。擁有父母的日子,將是最美好最幸福最溫暖的日子。當初有人不同意動手術,現在看來是愚蠢的,無知的,缺乏遠見的。雖然我們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安樂窩,但我們依然需要母親,需要一個哪怕不能說不能動的母親。我們需要一個實實在在的依靠,需要一種心理的滿足,需要一種精神的寄托。

祝母親永遠健康!

願我們兄弟姐妹的那份親情永遠勝過一切!

二零一零年五月三十日第一稿

二零一零年八月七日第二稿

一陣優美的音樂鈴聲響起,她接起了電話:“姐,什麼時候回家來?我和健都在家,宇航今天不在,家裏還有燉的雞呢”電話是弟媳打過來的。

“中午不行,孩子上學了時間太緊,晚上不上夜自習,晚上回去吧。”

“行,晚上我可蒸地瓜了,主要是把棗樹上的棗全給摘了,給你留著呢,嘿嘿”電話那邊傳來弟媳開心略帶些調皮的笑聲。

她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健是弟弟,四個孩子中的老四,宇航是她剛上初一最小的侄子,三個侄子的名字還都是她起的呢。

健和年邁的父母住在一起,九十多平的居室外加一個小院,雖然住房不是很寬裕,但是這不大的小院卻讓人有了憶起許多往事的味道。

望著秋陽下沐浴著的高樓,一棟高過一棟,比著賽的向上長,空中樓閣觸雲可及,這現代人多像關在籠中的鳥兒,隔窗俯瞰那少的可憐的綠地,花草少了,樹少了,鳥兒自然也銷聲匿跡了,這人豈不就是籠中的鳥兒?

這個小院儼然成了母親和輪椅上的父親接觸地氣、仰天望雲、尋歸自然的好地界了。

她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來一片原野,無際的綠色間夾道挺拔的白楊,炊煙嫋嫋升起的地方是掩映在萬綠叢中的房舍,那白楊樹稍都向小路的中間靠攏,像一道自然封頂的通道,陽光影影綽綽點射而入,其間飛鳥輕鳴歡叫,追打嬉鬧後藏入葉中的鳥窩裏。

她喜歡那個小院。小院裏有一棵三米高的銀杏樹,三年前又種上了弟媳在老家帶來的一顆冬棗樹,去年樹上零星掛著可數的棗子,今年結了很多,棗子像孩子們掛在枝上的小鈴鐺,風在胡同裏遊走著遇到高樓又縮回了最底層的小院裏,它用嘴去吹翠綠的小鈴鐺,想討好這些可愛的小乖乖,聽它們發出風鈴般的笑聲,可是無論它怎樣逗趣,那些翠綠隻是搖頭晃腦,愜意地享受它的撫弄和愛護,倒是這風給它們注上了紅顏,喜悅了這一欲見蒼桑的季節。

前幾天回家,耐不住這些小家夥的誘惑,登梯而上,母親在下麵給她指揮著:“那枝上有幾個大的,看到了嗎?就在你左手不遠處。”

輪椅上的父親露出孩子似的喜悅,也用手指指點點,還沒有等她摘下一顆,就伸著手等著接呢。

她顧不得先找尋母親說的那幾顆,就近摘一顆用手抿抿就放進嘴裏,有些甜,也許是土質的原因和陽光的不太充足,沒有冬棗原產地的脆甜,她小心翼翼一顆顆摘下投入父親的懷裏,父親尋到懷裏的棗子攥在手裏,沒有吃而是像父親撫摸著繈褓中的嬰兒似的那樣嬌惜著。

母親讓她往高處爬到小房上去摘,可她試了幾次沒敢爬上去,而是站在梯子上哈哈笑起來,她在笑自己的膽怯,笑自己失去了兒時的麻利和玩皮,笑聲是那樣開心爽朗,充盈了童真,父親也露出孩子似的笑容。

小時候她和男孩子比賽爬樹采槐花,和夥伴們玩遊戲在課桌下匍匐前進,爬上牆頭摘別人院子家的棗,踩著冰去折河裏樹上的枯枝,夏天穿著衣服下水摸河蚌,把麥子放在嘴裏嚼成麵筋放在竹竿頭上粘知了,太多了,太多了美好的童年往事,在笑聲中一並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