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原諒我!阿黎是你哥哥,也是我的親生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為了他的事情在怨我,可我也是受害者,你有沒有想過,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齊母在他身後竭力嘶吼,自己低聲下氣積攢了兩年多的怨氣仿佛一瞬間噴發了出來,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可以忍氣吞聲的人。
齊山辭聽到阿黎兩個字,情緒終於有了一絲的波動,他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頭:\"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要不是你處心積慮的安排我就不會出那次車禍,我哥就不會死。\"
每一個字寒若冰峭,刮骨生疼。
母子二人一直刻意規避,保持著的微妙的平衡就在一瞬間徹底打碎,揭開粉飾麵紗,在赤裸血腥殘忍的真相下,唯一的血緣關係搖搖欲墜,不值一提。
\"你...\"齊母雙眼赤紅,臉上的肌肉在她極力的控製下依舊微微抽動,一口氣生生憋在胸前,麵色漲紅:\"是你大伯,是齊雄業喪心病狂,不是我,不是我,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車禍會有那麼嚴重,要是我知道,我不會讓你們上那輛車...\"
齊母說到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仿佛那是能支撐她唯一的信念,還可以站在齊山辭對麵,挺著脊背。
齊山辭輕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往樓上走去。
強撐的信念瞬間灰飛煙滅,那座原本搖搖欲墜的橋梁轟然倒塌,一道深深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中間,再也無法跨越。
\"齊山辭,你信我,我真的...後悔了。\"齊母在他身後顫抖著說道,聲音仿佛與她自己的靈魂一起崩得支離破碎。
齊山辭低垂著眼睛:\"太晚了。\"
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阿黎已經回不來了。
\"齊山辭,你到底怎麼樣才能原諒我?\"齊母聲音顫抖著,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勇氣抖落出來幾個字。
齊山辭沒有轉身,踏上台階的腳步卻停止了,他的手緊緊攥著扶手,透出白色的骨節。
許久,他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緩緩說道:\"江微是誰?\"
\"江微是誰?\"
齊母猛然聽到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然後齊山辭聽到她近乎瘋狂的嘶笑聲:\"原來是因為他,哈哈哈哈,居然是因為他!\"
齊山辭轉過頭看著齊母幾近瘋狂的表情,忍不住走了過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告訴我!江微是誰?你不是說你後悔了嗎?告訴我!\"
齊母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發淩亂的貼在她淚水打濕的麵頰上,表情狂虐扭曲:\"齊山辭,你不是因為你哥的死不肯原諒我嗎?你去問你哥啊,他知道江微是誰。\"
\"你到底在說什麼?跟我哥有什麼關係?\"齊山辭厲聲問道。
齊母冷笑了一聲,處心積慮也好,枉費心機也罷,她想要的最終得到了。哪怕代價再高籌碼再重,最終贏的是她。
她漠然的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把散落的發絲籠到耳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江微是誰。\"
\"他,是,誰?\"齊山辭定定看著齊母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一個不該出現的人。\"齊母嘴角抽動了一下,漠然說道。
齊山辭忽然笑了,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他居然會指望一個為了地位財富不惜以自己親生兒子做籌碼的人會真的後悔。
他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鬆開了抓著齊母胳膊的手:\"你真的無可救藥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一個全局最大的贏家一個人品嚐她自以為是的碩果。
齊母頹然坐到了沙發上,空曠的屋子隻留下了她一人,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有回音,唯獨沒有人回應她的歎息。
這麼多年苦心經營難道在她兒子眼裏真的如此的一文不值嗎?
那場車禍她是提前知道的,她也做了萬全的準備,本來是為了扳倒齊業雄將計就計,卻沒想到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齊山黎死了,齊山辭重傷。
可她這麼做是為了搶回屬於她們家的原有的東西啊,她錯了嗎?
不!她沒有!她沒有錯!
齊母陡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狠狠望著齊山辭離開的樓梯:\"不管怎麼樣,殷力還是我們的,齊山辭也是我的兒子,齊業雄搶不走殷力集團,就像江微搶不走齊山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