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卻道天涼好個秋①(1 / 2)

“娘娘,這是相爺讓小的帶過來的,您看看。”

“是嗎?爹爹他最近可好?”

“身體倒是不錯,就是因著計劃的事情擱淺,情緒不好。”

“你回去告訴他,不必擔心,本宮已經想好了決策。”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

衛琳潛行著往前,幾乎是匍匐著於草叢裏,才不至被發現。透過密密的草根莖,衛琳隱隱可見兩個相對而立的人影。借著月光看不清明,然而……看那個女子的裝扮,那不是……不是那日裏曾入歌舞局探視的香妃娘娘麼?竟然是她?

那麼,他們口中的相爺,就是香妃娘娘的父親左相大人吧?

“好了,這件事情先這樣定下,回去告訴爹爹,隻需好好將養著身體,好消息會不斷送回去的,女兒一定會幫他一償夙願。”

“卑職謹遵娘娘吩咐。”那個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低身作禮,“卑職告退。”

“將軍,等等!”

“娘娘?”

香妃自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將這個帶給我爹爹,他會明白其中之意。”

“是。”黑衣將軍將猶帶著餘溫的物事收好,這才告退而去。年輕俊猛的將軍自衛琳藏身的草叢中走過,腳下一頓,眸光冷定如星。迅雷之間手腕一動,袖中滑下一樣東西來,“刷”地射向草叢中的女子。

“啊!”一聲短呼,衛琳的喉間隻見一枚刀柄,血流如線。

好利的飛刀!

好快的手法!

片刻之後,隻聞草中女子的頭顱頹然倒地的聲音。

黑衣的將軍一個轉身,一躍而至楚香寒的身邊,“娘娘,讓卑職護送您回去罷,這裏不安全。”

這個錦衣玉食的嬌貴女子,見著衛琳倒地的血腥場麵,竟然麵不改色。聞了黑衣將軍的話,蹙著眉頭,“她是歌舞局的人,怎麼會來這裏?”

“歌舞局?”黑衣將軍對宮裏的格局顯然不甚明晰,隻是冷定地道,“不過是哪裏的人已經沒有關係,這裏除了我與娘娘,便隻有她一人。而且,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她死了?”香妃這才微微愕了一下。

黑衣人點頭,“是的。”

楚香寒舒出一口氣,“罷了,回去吧。明兒個宮裏,隻怕又要沸反盈天了。”

彼時綠華看著衛琳衝出去的樣子,腳下一動,已然跟了上去。卻被身邊的卓凡一把拉住,冷聲問,“你做什麼?”

“衛琳那種性子,又是在這般情況下跑出去,一定會出事。那樣,無論是對你對我,還是對她,都沒有好處。”綠華想要掙脫他的手。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卓凡放開她,淡淡道。

“為什麼?”

“因我而起,我會去找她,你回去罷,若是衛琅發現她妹妹不在,定會出來尋,不定事情還會鬧大。你這個時辰不在,會更麻煩。”卓凡已然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綠華遠遠地叫了一聲,“喂。”那個人卻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餘下綠華一臉鬱鬱,這個七王爺的性格,實在是古怪了些。

一個人披星戴月幽幽地往歌舞局走,卻是有意擇了另外一條路,在密密的假山林裏穿行,眼看著前麵就是歌舞局的偏門了,綠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拖地的纏繞裙,看來……這件衣裳是保不住了。

然而……隻是在一個倏忽間,一團黑色的影子自她眼前掠過,快得……如同一個幻覺。天啊,那會是誰?什麼人,竟然有這樣的功夫?快如電閃,且能在這皇宮裏來去自如?

而且,那個……方才自他身上落下來的東西,是何物?

腳下緩緩走著,綠華好奇地停了下來,如若不是這般如雪如霧般皎淨的顏色,她亦不會發現吧?蹲下來,將落地的手絹拾了起來,如雪一般的綾緞上,疏疏落落繡著幾朵梅花,邊角一輪淡色的彎月,雅致之極。側邊明晰地顯出幾個字來: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秦樓月致荊。”

秦樓月?!綠華將絹子攥在手心,回想著這個名字……與她一同入宮的秦美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第三日便已經承寵,並且晉升為慎儀,賜號樓。也是一同入宮的眾位姐妹中,晉升最快之人。早前便有宮裏的嬤嬤說,這次入宮的妃嬪中,秦美人是家底最厚的……右相庶女。

這般,朝中一左一右兩位相國之女,都已入宮,隻怕後裏的勢力更是盤根錯節。而一直以來獨占寵愛的左相之女香妃,想來更是不得安寧。